纪安山忙站出来笑着说道:“夫子是贵人,平日里我们想请还请不来呢,说什么打扰,夫子快请里面坐。”
林德寿也是个大老粗,看他们讲的云里雾里的,一时也插不上话。
田氏鞠着腰,对夫子笑道:“饭菜都做好了,您快请里面坐!”
众人把夫子让进堂屋,其实今晚来吃饭的人也不多,除了夫子跟纪安山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田氏单独给李氏留了些饭菜,嘱咐元青等会回去的时候,带给他娘,特别是麦芽炖的老鳖汤,盛了一碗,盖上盖子,又在外面包了层布,免得等会凉了会腥。
堂屋里有林德寿跟纪安山陪着,冬生跟元青都准备在厨房吃的,不去上桌了。
林德寿大声的把他们喊过去了,说是三个人喝酒不热闹。
纪安山大赞田家酿的水果酒,叫夫子也尝尝,这位孙夫子,平时也爱喝个小酒,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他平时喝的也少。今天闻到水果酒的清香,也不免多喝几杯。
冬生替他们倒酒,纪安山瞧着桌上最大的那只碗,疑惑的皱着眉头,“这盆里装的是啥?看这骨头,也不像鱼啊!”
元青微笑道:“这是麦芽今儿下午在溪沟捞上来的老鳖,这不是听说夫子来了嘛,就给炖了,大家都尝尝味。”
孙夫子眯起眼睛,惊奇道:“你妹妹那么小的女娃,也敢杀老鳖?”
林德寿嚷嚷道:“老鳖是麦芽抓的,可却是我杀的,她哪里敢杀,一个小女娃子,手上沾了腥也不好,我都杀习惯了。”
元青拿勺子给他们每人都盛了碗老鳖汤,话说,经过麦芽手炖出来的汤,那味儿就是不一样,却是腥味,只余浓浓的鲜香,那汤汁也炖出火候了,白的跟牛奶似的。
林德寿啧啧称奇,“你们说说,同样是炖老鳖,我家的老鳖汤炖出来,有股子腥味,可麦芽炖的老鳖汤,除了鲜还是鲜,这味儿比那老母鸡还浓哩!”他还笑言,以后要是再抓到老鳖,都送给麦芽来烧。
麦芽到堂屋来给他们添水,听见林德寿的夸赞,大方的回应道:“那老鳖肉得先用白酒泡过,才能去腥哩,这里面讲究可多着呢,以后我家若是还能逮到老鳖,一定请你们来喝老鳖汤。”
纪安山忍下两声咳,笑她道:“你这丫头,老鳖岂是啥时候都能逮着的?今儿也是让你碰巧了,我们几个更碰巧,三条腿都伸的长哩!”
夫子听他们说笑,也摸着胡子跟着一块微笑,“今日让你家破费了,这老鳖又叫甲鱼,医书上说此物有滋阴、滋补、清热之效,像纪村长身子孱弱之人最适宜食用。”
麦芽一听这老夫子讲话,就觉得头皮痒痒的,想到日后林虎也要这般跟她说话,那情景,只怕是好笑的很,“纪叔,今儿的老鳖大,我厨房里还剩些没煮完,等会您走的时候,到厨房去一下。”她没有明说,但也跟明说差不多了,谁都知道纪安山身子不好,也是该多补补。
☆、第78章上坟
纪安山见麦芽这般关心他,也感动的很,“谢了,我身体已经坏完了,喝什么也不顶用,倒是留给夫子喝吧,哦对了,夫子这两日就暂住我家,等祠堂那边打理好了,再搬过去。”
孙夫子拱手向他致谢,“那这两日就打扰纪村长了。”
见他对自己行礼,纪安山也赶忙拱手回礼,“夫子严重了。”
麦芽瞧着好笑,这敬来敬去,只怕敬到明儿早上也没完呢。
林德寿边喝酒,边跟纪安山说起祠堂桌椅的事,纪安山琢磨了会,觉得还是让元青抽空打些家具,元青以前在县城当过学徒,这做家具的手艺是没话讲,就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元青却满口答应,“只要先给夫子把住的东西打出来,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置办,至于书桌,我也能带着做,慢慢来就成。”
孙夫子也说,这办学堂也不是急的事,那就慢慢来,反正他这把老骨头,以后都不走了,就留在榆树村,尽心培养榆树村的小娃们。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很高兴坏了,特别是林德寿,他早就想让林虎去上学堂,可惜没时间,也没银子,只能任由他每天在村里跟只野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不过他也担心起束脩来,“那个……夫子啊,我是想问……想问您打算收多少束脩呢?”
纪安山微微动了动眉梢,林德寿问的,也正是他想问的,乡下人没那么多钱供小娃上学堂,要是这学堂收费贵了,只怕有很多出不起呢!
孙夫人爽声大笑,“你们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要是为了束脩,我就在县城教学堂,哪里会回来哟!”
林德寿闻言松了口气,不过转言又道:“夫子说的极是,可是您要是不收钱,我们也过意不去。”
纪安山也道:“束脩当然是要收的,至于收多少,不如就凭各家的情况而定,家境好的,可以多教些,要是日子穷的,拿些鸡蛋,鱼肉之类的也能抵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