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就闻见麦芽烧牛肉的香味,“你这就把牛肉炖上啦?”
“现在牛肉还不老,好烧的很,用小火炖一会就成了,”麦芽从锅洞后面钻出来,伸手舀水把中间的小锅填满水,这样温着,晚上就能有热水用了。
田氏不再问了,到外面戴上草帽,乘着等饭的功夫,把切好的鹅食端到后塘去,鹅食是白菜扮的玉米。如今屋后种的玉米开始老了,每天都得去掰些回来放在院子里暴晒,晒到彻底没了水份,拿着两根玉米棒子对搓就能把玉米粒搓下来。
冬生在忙他的黄鳝笼子,有时间的时候他又编了许多,到傍晚再去放。
进卤肉的早上都来过了,也就几个来进货,按斤称给他们就得了。
等水开的功夫,麦芽往卤锅里添了两名卤料,猪耳朵容易卤熟,猪蹄就慢些。
大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麦芽赶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回到厨房,把锅盖揭开,端着竹扁,一把一把的往沸腾的锅里撒面条,大火煮出来的面条才好吃。
滚了没一会,麦芽就得下去把烧成一半的柴用火钳夹着,拿到厨房门口摆着的闷罐里,这罐子盖上盖以后,就能隔绝空气,做炭最好了。
面条用锅底的余温小火慢熬,这里牛肉也煮的差不多,汤汁收的不多。
麦芽橱柜里取了三只碗,面条只捞干的,再用勺子盛些牛肉跟炖出的汤汁,上面撒些切碎的香菜,牛肉面就做好了。
“哥,娘,吃饭了,”她把碗端到院子的小桌上。
冬生鼻子也灵的很,虽然现在家里时常有荤菜吃,可他这大味口,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馋的很,“芽子,你烧肉哩?”
“没有,上回林叔不是带了牛肉嘛,一直腌着也没吃,今儿正好做炖牛肉面给你们吃,”冬生到厨房洗手,见她另外拿了大碗,把锅里剩下的一半牛肉装了起来,他也只是笑,并不挑明。
吃饭的时候,麦芽特地给哥哥洗了两根青葱,冬生也不怕嘴臭,就着嫩葱吃面,加上又是劲道的牛肉面,汤里也都是牛肉的香味,吃的那叫一个香,一碗面三下五除二就没了。他站起来要去盛,麦芽接过他的碗,“我去给你盛,你不晓得怎么个盛法。”
冬生笑了,“瞧你说的,我连盛面都不会啊?”
“当然啦,你要去盛指定连煮面的汤一块盛了,那样牛肉面味道就淡了,不中吃哩!”
说话间,麦芽已经端着碗酱色的面条出来了。
冬生接过面,“盛面条不盛汤吗?那你这汤哪里来的?”
田氏嫌他笨,“亏你还是哥哥呢,连个都不知道,你没瞧见她烧了一锅牛肉吗,这面里的汤都是牛肉汤,当然比白水鲜啦!”
冬生听明白了,呵呵的傻笑。
麦芽道:“哥,你待会吃完了,把碗里的牛肉给李婶送去,不下面,当菜吃也成。”
“哦,等会就去,”冬生都快把头埋进碗里。
“哎呀,今儿咱没去给陈掌柜送卤肉哩,他怕是要着急了,可咱家驴子也跑了一早上,我瞧着它有点蔫,怕是热坏了,”田氏心疼起驴子来了,要说这买驴子的钱,花的真是值了,给她家干了多少活。
冬生不紧不慢的道:“我跟元青前几天就跟陈掌柜说好了,要是早上不送货,他下午准叫人来取,晚上用绳子栓上搁井里,回头再过一遍卤水也是一样的。”
没有冰箱,古代的人就想到把吃不完的食物拿绳栓着吊在井里,井水是从地下引上来的,不管外面多热,井水始终都在四、五度之间,冰的很,麦芽有时也打井水上来冰绿豆汤。
田氏一碗面条吃完,麦芽又跑进去给她盛了一碗,“行是行,不过他得找多少个井才能冰下那么些卤肉!”
冬生直摇筷子,“他那是酒馆,还怕没有大井吗?”
麦芽也道:“就是啊娘,陈掌柜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他有办法吗?那咱下午赶紧再卤一锅,哦对了,我还有个事想跟你们说呢。”
田氏跟冬生整整干完两大碗面条,抹了嘴之后,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给每个卖我们家卤肉的摊位都做面旗子,今儿已经有很多人打听咱家的卤肉哪里有卖,我就想着,咱家既然都挂上旗子了,那其他经营商也该挂上,这样人家才能一眼就看到,是卤香园卖的牛肉,你们说这主意好不好?”
冬生跟田氏想了想,田氏之前不同意,是怕招人闲话,如今挂都挂了,挂一个也是挂,挂十个也是挂,“那就挂吧,改天上县城再去定做几个旗子。”
“哎!”麦芽甜甜的应了声,兴奋的拿着脏碗走去了厨房。
吃过午饭,也顾不上休息,麦芽还得做凉粉。
这回用了半袋子面,面多,和面就累了,冬生洗了手,接替她俩的工作,麦芽站在一边给他倒水,“我想做点山芋凉粉,那个可比面粉做出来的凉粉好吃,你改天再带些山芋回来,现在天热,晒个几天就能晒干,再磨成山芋粉,不光可以做凉粉,还能做山芋粉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