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族派出去初步查探地形的人也已经回来,见到镖局的人过去询问,三长老便邀请了大家一起商议。
三长老用带着口音的汉话道:“我们的勇士已经去探了路,后山因着地动变形,早已不是以前的后山,以前的山道更是不知所踪,往前走可能就会迷失在广浩的贺兰山中,你们可真的打算往深处走?”
何镖头道:“此地三面都是悬崖,不往后山探路,我们也是被堵死在了这里,即使不能走出去,能找着水源也不错,不然我们根本捱不过几天。”
三长老点头,道:“的确如此。虽然地形已变,但我族勇士始终熟悉山里情况,我就派几个勇士和你们一起吧。”
他说完就扫了残余的族人一圈,可是看来状态良好未受伤的男丁也不过只有七八人左右。
他冲着先前那脸色低沉的青衣男子道:“赫别,你最熟悉山里情况,对寻找水源也最为在行,你就挑两个人同行,和大家一起探路吧。”
青衣男子赫别扫了一眼阿依玛,见她完全未有注意这边,心底有些苦涩。但立即正了面色,道:“是,赫别定当带着我们的勇士为我族寻找到出路。”
他是族中最勇猛的勇士,他虽爱慕阿依玛,但一直以族中第一勇士为傲,此时此刻,自当尽自己全力带着众人度过难关,岂能耽于儿女情长。
事情定了之后,项硌出声道:“我也和他们一起吧。”
三长老大喜,他虽和这位连原公子不熟,但也知道他武功不错,又常在外面独行,有他相助,大家的安全保障又大了些。
阿依玛却道:“不,连原大哥,求你在这里照顾我阿父吧,你医术好,若是你走了,我阿父情况转坏可如何是好?”
项硌的师傅善医,他自己也习得一身好医术,这几年在外行走,也多是以大夫自居,在贺兰山一带,已是出名的医师。
三长老闻言也是为难,族中伤亡之人众多,族里的巫医又不在此,有个大夫在此,的确方便许多。
项硌便道:“其实大家的伤势多是外伤,又俱已包扎好,缺了草药,我就算在此也无甚用处,还不如同大家一起去探路,若是看到合用的草药,也可采了些回来,好过大家在此苦熬。”
三最后权衡后,还是不顾阿依玛的不满,让项硌和大家一起去了后山。其实三长老也是清楚,项硌跟他说一声,只是对他的尊重,他并不是他们族人,他本来并没有什么权利管他。
姜璃听说这位连原公子竟然是个大夫,其实十分想让他给初兰诊治一下,初兰的伤势虽然大家说无大碍,可她每每看初兰痛的滴冷汗的样子就觉得情况肯定不好,而且她的腿已经肿的吓人了。
但大家后来都在议论探路的一些细节,在后面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开这个口。
一直到众人商议完,准备出行的时候,姜璃见连原公子就要跟着大家一起离开,这才拽了十华让她留下连原。
可是连原就是项硌,知道这个事实的十华可不愿跟项硌有丝毫接触,王府二房的人居心叵测,若是让项硌知道了少夫人的身份,那就是大麻烦了。
姜璃见十华似不解其意,大急,冲着连原就叫道:“连,连。”
这一声倒是把董翰和镖局的人都惊了一番,毕竟姜璃是个哑女,没想到竟然可以出声。十华几人倒是无所谓,给姜璃再编个由头不是哑女了也没所谓,就说是多年未说话,不太会说了,其实并不表示她不能说。
项硌回头看姜璃,姜璃就看十华。
事已至此,十华颇有些无奈地对项硌道:“这位连原公子,我母亲受伤严重,小妹阿满担心母亲,听说公子善医术,就冒昧唤了公子,不知公子出发前能否帮我母亲诊治一番?”
项硌眼睛里闪出一丝笑意。他常年在外行走,对易容术也颇有研究,其他人他看不太出来,但这名唤阿满的小姑娘眼睛黑亮纯净,形体优美,骨骼匀称,一看便知从小精心娇养大的,非富即贵,且应容色美丽。
而这位和自己说话的夫人,真气含而不露,怕是有武艺在身。
不过在外行走,每人都或有自己的缘由遮掩身份,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并不会去深究。
项硌点头道:“既如此,我就随夫人去看看吧,我想去探路也不急于这一时。”说完就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他既如此说,众人自没有不应的理。
项硌跟随姜璃几人去了她们暂住的一块遮风的巨石后面,初兰正半卧在那边。
初兰看见项硌委实有点心惊,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项硌给初兰察看了一遍,用手细细给她摸了一遍腿骨,然后对姜璃和十华几人温和道:“这位大婶腿上受伤严重,多处骨骼碎裂,好在你们处理得及时,手法也好,恢复得好,应是无碍,只是此处条件毕竟恶劣,缺水少药,还是要小心疗养,不然将来会留下隐痛。”
没想到这个地方,她们竟然能用到这样上好的辽伤药,他可以肯定,这一家人应不是普通人家。
姜璃这才放下心来,她先前一直担心十华她们只是哄她,现在听了项硌这么说,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项硌给初兰看完,只又给了些外用的药,道是可以避免化脓,便没再嘱咐什么。他看出这家子应该对这种伤处理起来相当老练,也不需要他多言,大概请他过来就是安那小姑娘的心,跟姜璃说上几句情况,就准备告辞。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董翰突道:“连大夫,阿满素有哑疾,说是以前误食毒物伤了声带,但我听她还是可以发声,不知她的哑疾可还能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