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墨慢慢放下了酒杯,眼睛有些审视的盯着面前跪着的月艾儿,并不出声。
反是一旁鸣沙部落的首领木罕露出了一抹兴味的笑容。
月艾儿听得远远传来族人的哭声,受不得长久的沉默,脸上哀容更甚,继续道:“将军,我们长月族历来和西夏友好往来,族人们只是受了我叔叔蒙骗胁迫,才会和西夏冲突,还望将军念在他们无知的份上免他们一死,他们日后必会感恩将军,诚服西夏。月艾儿,也愿意终身侍奉将军,以报将军今日的仁慈之心。”
项墨看着她满脸悲壮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划过一丝讽刺,面上却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战争就是战争,既然主动挑起了战争,破坏了多年以来的平衡,如今战败,又为何以为一个女人献身就可以抹杀掩盖所有的罪孽和阴谋?他看起来难道就是这般急色和缺女人吗?
“我不缺侍奉之人,既然你自愿以长月部落首领之女的身份回来,那便也是我们的战俘,应该承受和你族人一样的待遇。”项墨淡淡道。
月艾儿听言满脸不可置信和失望,而月艾儿的舅舅则是大急,叫了声“项将军”便跪到了前面。
西域和西夏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战俘或用牛羊财物赎回,或被作为奴隶在奴隶市场被买去或送至矿中做苦役。
外甥女月艾儿心善,见不得亲人族人受苦,要回来以已身换他们免受奴隶被卖之苦,骨西原也觉得未尝不可。长月部落已被灭,就是剩余的族人再团聚起来,也只能是个依附别的部落的小部落了,月艾儿的身份也将随之降低,她能得到好姻缘的机会并不多,很大机会也是嫁给哪个大部落首领做了侍妾。
项墨是未来的西夏王,外甥女若借此机会嫁给他,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遇。骨西虽然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但多年的夹缝生存并逐渐壮大自己的部落,眼见却是有的。
西夏虽然名义上是属于大齐,事实上在他们西域各国,从来都是视西夏为一个独立国的,况且项墨不像其父祖辈,好战却不喜功,也没什么野心。但他看项墨年纪轻轻,心思深远,你却抓不到他的弱点,便知此人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所以骨西亲自带了月艾儿来拜见项墨。
他原也没指望项墨对外甥女一见钟情,但一般情况下,战胜方首领一般都会收了战败国首领的妻女,况且月艾儿在方圆百里,也是说得上的美人。就算不能多夺宠爱,只要项墨肯收了就好。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项墨竟然要把月艾儿当成一般战俘处置,那就是或赐给下属或拉到奴隶市场去卖,向来部落贵族女儿都是奴隶市场最抢手的,不仅勋贵家族喜欢买了去做妾或养了招待客人,还有那欢乐场也最喜欢买了这样的养着。
骨西跪下求道:“项将军,月艾儿的父亲阿林月首领一直尊敬将军和将军的父亲祖父,从来都是和西夏交好,是阿林落大逆不道,夺了侄子之位,月艾儿也因此离开部落,她实在无辜,还请将军念在阿林月首领多年和西夏交好的情分上饶过月艾儿。”
第86章前世噩梦
西域乌末长月部落。
项墨知他担心什么,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看得骨西头皮发麻,正欲再说点什么求情,旁边鸣沙部落的首领木罕却突然出声道:“项将军。”
项墨转头看他。
木罕带了一丝笑容道:“项将军有所不知,月艾儿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美人,我也曾慕名求娶,可惜一直未能如愿,项将军若对她无意,不若就将他让给我,我愿让出两成的战利品换取她。”
项墨闻言倒是笑了,道:“不想首领竟然如此重情重义。若这位姑娘仍坚持以己身换取族人的性命,我便将其让于首领。只是我今日还有话问她,明日再将她送予首领。”
木罕高兴举杯谢过。
项墨冲他颔首后,便转头问下面的骨西和月艾儿:“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项墨可没有什么兴趣去强迫月艾儿嫁给木罕,她既然愿以己身来求他放过战俘,便该知道自己已非自由身,可任他处置。她不会真认为她作为侍妾的价值有多高?只要她肯做侍妾,别人就该什么条件都答应了她?
月艾儿面色惨白,身子晃了晃,过了片刻,才哑着声音道:“月艾儿愿意听从项将军安排,只是不知将军如何处置我的族人?”
她其实并没有的选择,不是吗?
项墨看着她,道:“我会放他们自由,但他们后面的生活,恐怕还需要你去求鸣沙部落的首领。”
月艾儿闻言有些失神的看向木罕,木罕也只是笑着看着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根本谈不上什么多大的诚意,反是带了些说不出来的讽意。
骨西暗叹,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而且经此一战,鸣沙部落就不再是昔日的鸣沙部落了,想必在这一片,鸣沙将取代长月的地位,成为最大最强的部落。她看上月艾儿,项墨不肯要月艾儿,那她就再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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