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前行,虽然一高一低,步子却配合的分外整齐。听音见了心头一热,很有眼色走了小路回去。
孟德笙捏着送上门的软香不住的把玩,顾九曦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也随他去了,“你想,在自己地方,一会你来找我,一会你闺女又冷了热了要喝水,我哪儿还有功夫做针线呢?再要这么下去,就是进门三年才给你做了一件衣裳了。”
“添丁进口也是功劳,不做衣裳也成。”孟德笙一本正经的说。
眼见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顾九曦加快脚步挣脱孟德笙,走到他前头回头冲他笑,“我一个人可生不出来孩子,还得将军出力才行。”
言语间满满的“你不行”,让孟德笙听了恨不得立即抓她过来就地调教。
两人玩笑间进了屋子,顾九曦看见女儿立即抱在怀里亲了两下,孟德笙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半晌忽然皱眉道:“她这都半年了吧,还没好?”
顾九曦一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梅娴,仔细想了想道:“我依稀记得是过完年的事儿,那时候太子刚死,她借着梅娴的婚事有了变化冲我们发难,这才有了梅娴被吓到的消息……大半年过去了。”
这么一说顾九曦也觉得有些不对,“早先我嫁进来的时候……还有没进来的时候,可没觉得她这么容易受惊……况且还是被自己亲妈吓到……”
孟德笙也摇头,道:“我虽然这些年就回来一两次,但是这个小女儿在她心里一直是最疼爱的,我见了两次都很是大胆,而且跟她一直很亲近,几乎是对她言听计从,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而且半年多了还不好……”
瘦弱这个……虽然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生病,而且让人心生怜惜的症状,但是这个太容易了,少吃些东西,晚上睡得迟些,不出半个月顾九曦也能把自己搞憔悴了。
顾九曦沉吟道:“听太夫人说当日是找了御医看诊,能不能请宫里的人帮忙看看当日的单子?后来听说孟夫人自己又找了个大夫看了看,这个人也能来问一问。”
孟德笙点了点头,道:“还有药渣子,想办法搞到一点让人分辨,兴许也能看出来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顾九曦忽然道:“状纸。”她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孟德笙,语速很快道:“我屋里能叫她这么图谋,连自己没出嫁的女儿都搭上的,只有状纸了,当初赵氏写的状纸,状告孟德善奸淫兄婢,混淆血统,孟夫人为虎作伥是主事之人的状纸!”
可是这东西已经叫她给烧了。
当日赵氏一共写了五张状纸,一张托人带给了孟德笙,三张前后送给了孟夫人,自己手上那一张早就已经烧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看了看孟德笙,问道:“你手上那张呢?”
“收到就烧了,这种东西留下来干什么?”孟德笙沉声道。
顾九曦又坐了下来,“我们两个手上一张都没有了……”她眯了眯眼睛,从梳妆台里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古朴的小盒子来,上头一个小小的锁孔,旁边拴着一个小钥匙,她先将东西打开给孟德笙看了,里头是当日顾家给她陪嫁的几个庄子的地契,接着她又将这钥匙解开,藏在两人床角里头挂着的小荷包里头,又将这小盒子放在屋里多宝阁上头最最显眼的地方。
这也是顾九曦屋里唯一上锁的东西。
“希望是我们猜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同时沉默了。
下午刚到未时二刻,顾九曦拿着针线篓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往太夫人屋里去了。
太夫人见她果然信守承诺,心中越发的满意,只盼着梅娴能跟着顾九曦身边耳濡目染,这胆怯的性子能稍稍好一些。
顾九曦进去,见太夫人已经将西侧间给她们两个收拾干净,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声,她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太夫人这般帮她,不说孟夫人了,梅娴才多大一点,居然也能狠得下心来欺骗自己祖母。
因这是第一天,太夫人也在一边看着,她见顾九曦真的是拿出来东西在做,心里很是满意,脸上也带了笑,道:“可是给你嫂嫂肚里孩子做的肚兜?”
顾九曦点了点头,笑道:“也没两日了,上回回去还说要请我吃洗三和满月酒,不亲手做些东西怕她们觉得吃亏呢。”
太夫人笑了两声,又去看梅娴。
借着这个机会,顾九曦也仔细的打量她。
梅娴瘦了不少,脸上也白白的,不过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饿上一段时间,再擦些米分,就算是几天不好好睡觉,脸也是这个颜色。
顾九曦又看她,只见她跟太夫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时有退缩,又束手束脚的,背也有点蜷起来,看着竟然真的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可是转念又一想,她虽然表面上都都很像,但是被自己亲妈吓成这个样子,本身就不合理……况且那时候孟夫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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