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并不想跟她打嘴炮,可是不说的她哑口无言,怕是还要来纠缠,当下顾九曦笑笑,“马氏这生儿育女——”意犹未尽顿了顿,“将来咱们再说。她眼下这病蹊跷,又不叫丫鬟回报,大夫也看不出来个端倪,我眼下有孕在身,自然是不能留这种人在我屋里的。”
顾九曦不慌不忙侃侃而谈,一点心虚都没有,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淡定,“至于薛氏,我见了她三次,三次都跟我说要出家,我思来想去便答应了。毕竟出家也是善举,也算是积德了。”
孟夫人咬牙切齿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就不怕外头人说你善妒,要知道善妒也是七出之一!”
顾九曦笑了笑,“将军年过二十六都没娶妻,太太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说她苛刻前头夫人留下来的孩子了!孟夫人一张脸上都扭曲了,“那是我姐姐的孩子!那是他自己不愿意!”
太夫人咳嗽了一声,道:“都少说两句!一来就吵架!”
顾九曦站起身来,冲太夫人福了福身子,“我先告辞了。”
只是出去没两步,孟夫人追了出来,顾九曦见她面色不善,索性先下手为强,“早先我没嫁进来的时候,连将军后院几个人都不知道,可见将军对这事儿忌讳如深,若是现在有消息传出去……总之不是我也不会是将军。”
话说了一半,顾九曦似笑非笑看着孟夫人。
孟夫人当然听懂了这是说如果有消息传出去,那肯定是她说的,只是顾九曦忽然这么牙尖嘴利起来,倒是让孟夫人一时半会之间想不到可回嘴的地方,半晌抛下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带着孟佳萱匆匆走了。
顾九曦看着她俩的背影,脸上笑容淡了,心想赵氏……不知道还能忍多久。
再说孟夫人回到屋里,先让孟佳萱回去,然后叫了许嬷嬷来说话,道:“可查清楚了究竟送到哪里去了?两个大活人,难道就这么不见了不成?”
许嬷嬷脸上很是为难,道:“当日她嫁进来,彩礼嫁妆一概不叫我们插手,这只能从当日晒嫁妆看出来她陪嫁的田地不下一千亩,这便是四五个庄子了,只是……”
孟夫人一阵气闷,道:“派人跟着!”说完孟夫人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又道:“横竖都是顾家出来的,去找她们家里的三太太,看能不能探听一点什么出来!”
许嬷嬷点头,道:“不过还有个消息,今日她抬了粮食出来,说是施粥,我问了问,是在京郊的观音庵外头。”
孟夫人冷笑一声,“这还不是露了马脚出来?这么说薛氏必在观音庵了,去查!”
许嬷嬷又是一脸的为难,孟夫人瞥她一眼道:“去支一百两银子,扮作香客,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许嬷嬷这才点头,道:“只是得稍稍缓缓,这刚出家就有人来打听,怕是她们也会起警惕的,更何况……我看那边搬出来的粮食,怕是一百石都不止了。”
孟夫人只觉得胸口越发的气闷,忙去拿了颗牛黄清心含在嘴里,这才道:“这个时候施粥,真是个败家的媳妇!等孟德笙回来还能绕得了她!”
许嬷嬷陪着抱怨两声才出去,孟夫人越发的不忿了,要是她也有这么多陪嫁,这么多产出,她也这个时候施粥!
顾九曦以给将军祈福的名义,在京郊观音庵施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她的名声又好上了三分,甚至连皇帝听了,也不得不让皇后下令嘉奖她,说她才德兼备、秀外慧中等等,将各种夸人的词汇写了整整一张圣旨。
听得一同接旨的孟夫人是胸口闷也膝盖疼。
孟梅娴是六月二十日及笄,一大早顾九曦就差人送去了金钗一只,又说自己身上有孝,这等喜庆的场合,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她就不去了。
孟夫人收下东西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的道了声谢便让听音回来。
只是听音回到东院,却不见夫人,连带露瑶也不见了,她急忙问小丫鬟,听见小丫鬟道:“夫人去了后头院子看赵氏,刚去没一会儿。”
听音一阵焦急,急忙又往后院去,却见露瑶在门口站着,听音着急道:“你就这么让夫人一个人进去了?夫人这还有身孕呢!”
许是声音有点大,惊动了里头的人,里头传来顾九曦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外头守着,不许叫人进来!”
听见顾九曦声音一切照旧,听音心下稍松,可是不免又有几分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夫人要一个人进去说呢。
此刻的顾九曦……心里也是惊涛骇浪,赵氏终于说了!
孩子不是将军的这一点她早就有猜测,却没想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一般的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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