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安检查了一下确实在,也就不再多说。
龚雪娟有些气闷,嘀咕道:“以后成功还要讨老婆的,人家走进来一看,像什么样子!”话是这么说,其实是她自己一点都不愿意见到那张照片。
洛平安将照片收在自己的背包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洛家兴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想要安抚,可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能没话找话,“平安啊,放暑假了,是要留在家里还是继续出去打工啊,你要留在家里,我就给你把东西收拾掉,这里还是能摆下一张床的……”
“怎么能不出去打工!”洛家兴话还没说完,就已被龚雪娟打断,“她还要上学哇!不去打工哪来钱交学费?我可没有钱再给她了!”
“我去打工的,回家就是把东西带回来。”事实上,除了高中问家里要过学费,上了大学,包括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挣的,可是洛平安没有反驳,只是道,“我去洗个澡,过一会就走。”
外面骄阳似火,她转了几次公交把东西搬回来,早就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并且她还正巧来了生理期。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洗什么澡!”看着洛平安走进卫生间,龚雪娟翻了个眼白,嘀咕道,同时又弯下腰开始检查洛平安刚才拿衣服时打开的行李箱。
“就你啰嗦!”洛家兴看不过去,愤然道,“还不去烧饭,她也难得回来一趟!”
“你当我是你家佣人啊!你疼你女儿怎么不自己去烧啊!老娘今天浑身不舒服,不伺候了!”
“你……”
……
洛平安闭着眼,仰着头,任水从头淋下。哗啦啦的水流遮不住门外的声音,夫妻俩说的话便一字一句的钻进了耳朵里。洛平安有点鼻酸,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泪。
六岁那年母亲死去,同年父亲就续了弦,那时,她在家中的位置就变得尴尬,随着第二年弟弟洛成功的出世,她的日子就变得难过起来,但好在,那时候父亲还能维持表面上的不偏不倚。可是等到她十五岁那年,父亲被诊断出得了重病只能在家养着不能再工作后,她的日子就彻底难过起来。
这些年,她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风趣英俊的男人变成一个沉闷枯瘦又懦弱的老头。
她可怜自己的父亲,所以在受了那些不公正待遇后,她只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她本以为不管在怎么“畏惧”自己的妻子,父亲总能坚守最后的底线,可是没想到,父亲最终还是一步步妥协,妥协到在这个家中,她再没有立足之地。
热水冲刷着年轻的肌肤,洛平安抬起头,将满腹的心酸一点点咽下。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窗户突然哗的一声被推开。
洛平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胸口,待转头看到窗口那几个脑袋时,禁不住尖叫起来——
“啊!”
洛平安进了卫生间首先就是把窗户关紧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窗户竟然被打开了,而窗台上,赫然趴着好几个人。
……
片刻后。
洛家兴抡着拐杖,正一颠一颠的追着自己的儿子打,可是十五岁的洛成功生龙活虎,怎么可能被追到,更何况,还有龚雪娟的百般阻挠。
洛家兴气得要死,红着眼睛骂道:“你看你教出的好儿子!有带着别人看自己姐姐洗澡的么!畜生!畜生啊!”
原来,刚才领着一帮半大小子偷看人洗澡的,正是洛平安那同父异母的兄弟洛成功。而洛平安不知道的是,卫生间那扇窗户早在半年前就坏了,就算关的再紧,一推也就推开了。洛成功带着哥们儿回来,听说姐姐正在洗澡,正处青春期的他们便起了坏心思。
龚雪娟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心疼的要命,同样也骂道:“谁让她没事大白天洗澡的!这要不洗澡不就看不见了么!再说了,看到又怎么了,能少了她几两肉么!”
“你……”
“你什么你!你要再敢打我儿子,我就跟你离婚!我让你只知道疼女儿不知道疼儿子!”
“……”
洛平安在房间里颤抖着手穿好衣服,脸色发白,依然是惊魂未定,现在在听到外面这些话,险要把拳头捏碎。她无比期望自己的父亲能将洛成功狠狠教育一番,可是她心知肚明,自己终归是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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