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今晚要做的菜,斯阳将要用到的食材放在流理台上一样样铺好,正走向门口拿围裙,却有人比她更快拿下围在自己身上。
“我来洗菜。”他说着,自觉走向洗碗池。
斯阳怔了一瞬后,对他表示怀疑:“你会吗?”
“嗯,不会,”他坦然,抓起一把青菜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来教我?”
“那还说,”她撇了撇嘴,走至他身侧洗干净手,拿了青菜示范,“喏,一根根掰下来,最后的梗扔掉,放在篮子里全部弄完一起洗,青菜的农药残留容易多,洗的时候要仔细一点……”
“嗯。”
“像西红柿的话,洗之前把上面的梗和叶子拿掉,然后直接洗,洗完你就放案板上,我来切……”把需要洗的菜挨个说了遍,斯阳听见客厅酸奶在叫,匆忙擦干手出去。
小家伙是在找人陪它玩,斯阳将茶几移开一些,拿了逗猫棒慢慢甩起来,棒上垂挂的小老鼠还附带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此刻随着斯阳动作铃铃铃响着格外清脆。
同时厨房里,按着她所说的一样样仔细洗好,厉北辞才去一旁擦手。因为心思都在客厅逗猫玩的人身上,他并未看见毛巾掩盖下的削皮器,当手背在那上头划过一道长长血痕,血从破皮之处争先恐后涌出带来痛意时,他拧眉,扯了纸巾压住。
幸好并未使力,伤口虽然长却浅,压了会儿便不再流血,他不甚在意地扔了纸巾,往外走去手背自然朝里。
“洗好了?”斯阳抬头。
厉北辞颔首。
斯阳丢下逗猫棒起身,“那我去做菜了,你在这里等吧,无聊可以开电视。”
她进了厨房穿好围裙,忽闻客厅他问“医药箱在哪里”,她扬声回了句“茶几下面”,眼角余光便看见丢在垃圾桶里的纸巾,上头还有艳丽的血色,染红了一小片,她心口一跳,跑了出去。
“你怎么了?”
厉北辞拿了医药箱在翻碘伏和棉签,闻声也没有抬头,只道没事。斯阳才不信他,在他身侧坐下抓起他的手,那又红又长的伤口落入眼里,她喉间哽住,像堵了一大团棉花。
“怎么弄的啊?”她静默片刻,从他手里拿过碘伏,用棉签沾了小心往他手背碰去,那上头有很多微小的皮翻开,被她一碰顿时染了颜色。
他没回答,只盯着她柔软发顶看了会儿,突问:“你平时习惯把毛巾和削皮器挂在一起?”
斯阳被他问的一愣,却也因此想通了他这伤口从何处而来,当即歉疚地抬头:“不是,我刚才顺手挂的,忘记让你小心点了,对不起啊!”
“以后别这样顺手,”他语气淡淡叮嘱,“这可是很大的安全隐患,记住了?”这次不小心伤了他,下次呢?
斯阳回好,耐心给他伤口周围全擦了个遍,看半个手背都沾染棕黄色,笑眯眯地扔了棉签抬头要和他说话,可她不知道两人是在何时拉近了距离,以至于她方一抬头,便几近和他碰上。
那句“伤口这两天别碰水”就这样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眼都发不出来,她想移开身体,可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一寸都无法动弹。
以往的咫尺之间,是还有一段距离的保留,但明显这次完全不是。
清亮乌黑的眼瞳,秀丽挺翘的鼻子,缱绻缠绕的鼻息,以及……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轻而易举覆住的嫣红唇片。
无一不仿佛致命诱惑,引诱着他靠近再靠近。
可他不能。
在他还没有成功将她纳入自己圈子前,他不能那样做,不能吓跑这个他日思夜想数月,最终来到她身边,步步为营接近的女人。
于是他克己守礼地后退,面色自如去收拾医药箱,只留给她一个平静无比的侧颜。
放空的思绪被骤然拉回,斯阳眼见他弯腰在摸酸奶没看自己,莫名松了一口极长的气,察觉他就要回头,她惊惶起身,眼观鼻鼻观心走向厨房。
“我去做菜……”
厨房的门被她关了大半,从他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见她的背影,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心猿意马,却又无法得偿所愿。
酸奶就趴在他脚背上,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厉北辞看着看着将它抱起,偏首亲了一口无奈叹息。
什么时候亲她,能像亲酸奶这样容易就好了。
很丰盛的一餐,因厉北辞手背有伤口不能沾水,斯阳主动包下了洗碗的活,她把碗筷都洗干净放进消毒柜,净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