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靠着潮湿的岩壁坐下来,感到心情糟透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徘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阿伽雷斯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列夫捷特呢?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并不只是因为嫉妒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至亲。我仔细思考着,想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连接起来,可我记忆中却仿佛出现了某些断层,令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出一个像样的结论。
在大脑中放映出来的,全是列夫捷特在我的两个童年留下的美好记忆,和与之对比鲜明的阿伽雷斯的形容——“阴谋”,“图谋不轨”,“作祟”,那感觉就像是阿伽雷斯在我面前对列夫捷特进行刻意的污蔑。
不,德萨罗!别这么想,相信阿伽雷斯!
混乱的大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反对的声音,这使我骤然从越陷越深的泥沼里拔脱出来,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大跳。我立即感到自己的记忆的确有哪里不太对劲,就好像某些关键的节点被剪辑掉了,再人为的组接在一起。可当我试图去捕捉那些使我的记忆不顺畅的异样之处时,大脑便袭来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这时,什么东西在我的颈后的突突跳动起来,似乎是某种寄生虫在我不知不觉时钻进了那儿的皮下,此时正苏醒过来。
寄生虫。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远远避开身后的岩壁,摸了摸脖子后。
岩壁上空空如也,除了水渍什么也没有。而我的后脖子皮下,的确有什么鬼东西存在。我摸到了一粒小小的凸起,用手一按,它便又消失掉了,就似乎是水蛭那样的东西。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而我腰间的魔鬼鱼也忽然不安的躁动起来,它从我的溜过去,径直滑到我的脊背上,我立即感到后颈被咬了一口。
“嘿!你这个可恶的小东西,敢咬我!”我抓住魔鬼鱼的小尾巴,将它一把扯下来,作势要打,它哆哆嗦嗦地蜷起身体,翻过了面,装死。那刚刚袭击我的小嘴巴微微开合着,仿佛在委屈的哭泣。我把它拎起来,盯着它贼兮兮的眼睛,“饶你一命,假如你再敢不安份,我就把你做成炒鱼干!明白吗!”
它摆了摆身体,尾巴讨好似的缠住我的手腕,可怜巴巴的请求原谅。我宽宏大量地把它重新放回了腰间,它又乖乖的变回了内裤的形状,尾巴钻过我的腿间,腰带似的挂在我的胯骨上,比以前更加称职了。然而在我转过身检查它有没有掩好我的屁股时,我不经与裂隙外投来的几束视线撞了个正着。几只绿尾正趴在那儿贼眉鼠眼的窥视着我,活像一群偷看女澡堂的痴汉。
见鬼,我敢肯定阿伽雷斯假如发现他亲自任命的守卫的这个模样,大概会气得把他们煮成一盘菜。这样家伙大概还是没资格寻找配偶的幼种,就像人类青少年的那样容易骚动。但我敢打赌他们不敢动我,否则阿伽雷斯不会放心把我留在这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介意承受着这样的窥视,这实在太他妈诡异了。
这样想着,我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等我走到裂隙的入口,绿尾才畏畏缩缩的散开,将身体缩进水里,露出头颅仰视着我,好像恨不得巴上来舔一舔我的脚趾。尽管人鱼们都生着漂亮的脸,但此情此景着实让人觉得有些猥琐。
我望着这些饥渴的小幼种,不禁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将来也会成为一群不折不扣的“强-奸犯”,将他们狂野的爱-欲强行施加到人类身上去,把他们转化成自己的同族。就像那群成熟的蓝尾一样。我想着达文希,心脏脱水般的紧缩起来,一阵阵的发疼。
而同时,我意识到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趁着阿伽雷斯不在身边,我可以想办法把达文希救出来。
“嘿,你们知道那群人类俘虏和蓝尾们被关押在哪儿吗?”
我蹲下来问那群绿尾道。
其中一只立刻殷勤地攀到我的腿边,热烈的摆动着他那艳丽的碧绿尾巴,却似乎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瞅着我,一脸懵懂。眼前的家伙看上去跟人类的十六七岁差不多大,大概从母巢中诞生的时间也不算长。显然的,他还没有机会学习人类的语言,周围的绿尾似乎也一样。
我有点沮丧的挠挠头:这可怎么办,我并不会人鱼的语言,除了“Agaras”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