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丝也无法劝服自己。
人鱼挑着眉梢,低垂着头颅,眼皮却抬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他长长的湿睫下透着遮不住的邪恶而侵略的意味,舔舐的力度愈发贪婪肆意,猩红的舌尖淫蛇般在我的每根指缝间轻轻勾卷,就好像有意亵玩着我的手指,一丝丝异样的酥麻感好似向小虫沿着手指只往血管里钻……
我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幻觉里的旖景,更目睹人鱼与男人无异的、湿淋淋而肌肉精健的的上身离得如此之近,便无论如何也维持即使是表面的镇定。
我将脚抵在阶梯上发力,急躁的想把手从他的嘴边尽快拽离,无奈腕部被钳子般的力度攥着,我的力度只是令自己折磨,但尽管没有松开对我的挟制,人鱼却威胁我似的紧了紧牙关,终于停下了这种诡异的行为。
当他的嘴唇稍稍离开一点距离,我才注意到我的伤口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裂开的破口竟然已经无迹可寻,只有一些血迹还残留在手背上。
人鱼真的没有恶意,他在替我治伤,并且他使我愈合了!人鱼的唾液里含有某种能使受损细胞快速再生的物质,我的天哪,这简直是一个生物学上的巨大奇迹!
明明亲眼见证了这个事实,我却仍然感到不可置信。恐惧被抛却脑后,我一时激动到忘乎所以,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嘴唇,感叹的自语:“你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人鱼微微咧开唇齿,喉头像是在回应我一样发出低沉的震动:“A…ga…ras…”
“A…ga…ras…”我下意识的,有些急切的重复道,想抓住着难得的与他交流的契机:“你有名字对不对,阿伽雷斯,这是你的名字吗?”
人鱼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盯着我,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像是有些兴奋。我猜想他其实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便只好在暗地里下定论。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命名,这是每一个研究课题必须要做的事。
“阿伽…”
我试着将对话进行下去,却因他的下一个动作卡了壳。阿伽雷斯将头偏过来,嘴唇压上我的手腕内侧,鼻子深深汲取着我的味道一样,沿着小臂嗅上胳膊,简直像个不可救药的瘾君子。我吓得脊背贴在台阶上,被他的身体严丝密合的压住了,头凑在我的颈项边低哑的发出声音:“D…e…sah…row…Mai…raid…”
这次我无比确信他发出的是我的本名和绰号的全部音节,连中间打卷儿的特殊舌音都准确的一字不漏。
暴雨忽然下得更大了,雨水猛烈的摧打下来,除了恐惧我更感到震撼,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人鱼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了,我想我已知的结论尽然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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