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道:“大公子跟小王爷虽是微服出巡,下头的官却早得了信儿,自打得了信儿,就开始往城外埋人了。”
凤娣皱眉道:“你是说因为知道朝廷来人,县官才这么干的,是为了营造一个灾后井然有序的假象,以期能借机升官发财。”
郑丰道:“这历来是官场的规矩,当官的赶上穷县,就盼着闹灾,一闹灾十有□□都能升官。”
凤娣道:“这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难道就不想想这官是用百姓的命买来了,数万条命背在身上,他们晚上能睡得着吗,再说,他不过一个七品县官,上头还有府衙呢,再上头还有巡抚,难道这些人都坑瀣一气,便无视朝廷国法,良心呢?”
郑丰略沉吟道:“青城县的县太爷后头根儿硬,便巡抚大人也要礼让三分,且……”说着看了凤娣一眼道:“是个熟人。”
凤娣一愣:“熟人?你说这个混蛋我认识?”
郑丰点点头:“是常志。”
凤娣愕然,狗宝道:“你胡说的吧,怎么可能,你说的常志可是原先咱们庆福堂出去的那个?”
郑丰苦笑一声道:“虽我是后头提上来的,原先却是冀州府城南铺子里的伙计,当时常志是掌柜的,哪能认错。”
狗宝还是摇头道:“不能,不能,常志我是知道的,他爹娘都死在瘟疫上,他侥幸得活,当初从庆福堂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要当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怎么能变成这样,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凤娣道:“你去了有什么用,再说,庆福堂,四通当,青城县都有铺子,他若真怕,哪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再说,如今他是太子爷门下的奴才,想来是仗着这点儿,才敢如此。”
狗宝道:“我还是不信常志是这种人。”
凤娣道:“常志比一般人机灵,更有手腕,即便如此,以他的出身,想短短两年就外放成了一方父母官,也着实不易。”
言下之意就是若没有非常的手段绝无可能,郑丰跟狗宝道:“其实我也不信,你毕竟来的晚,我跟他可是共事了一年呢。”
正说着,忽的外头伙计进来道:“常大人来了,要见掌柜的,说有事商谈。”
郑丰看向凤娣,凤娣道:“你让他进来,躲到里头去,倒要听听他跟你说什么?”
凤娣坐在里屋炕上,狗宝把帘子放了下来,听见脚步声,彼此寒暄过,接着是常志的声音:“郑丰,咱们也不是外人,今儿我来是给你送一条发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