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旈戚还忍不住小声嘀咕:“朕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个死要面子的祖宗……”
刘偲拿鹰眸斜睨着旈戚,那不耐烦的神情十分明显:“少跟小爷啰嗦,你且说吧,究竟那同窗该如何是好?”
旈戚拿了支狼毫,随意地夹在指间,笔杆子飞快地翻转着,他翘起嘴角,给刘偲说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官家子弟,要去外省办事,在出永乐城的时候,曾在南郊一家客栈借宿,这书生夜里难眠,出门走走,却遇到一位老者坐在石头上,借着月光在翻看一本书薄。
那书生觉诧异而问之,老者答曰:“此乃鸳鸯谱,里头记载的,乃是这天下人的婚事。”
书生不信,那老者又道:“老夫衣袋里头放有许许多多的红绳,这红绳,正是用来系在两个有缘人的脚上的,不管是仇家,还是贫富悬殊,或是相隔天涯,只要红绳一系,那是再无法躲避的。”
老者看了看书生,微微笑道:“往北走三十里,有个卖菜的老妪,大家伙儿都叫她陈婆。这陈婆家的小女儿,现年三岁,正是你十四年后的妻子,你的脚与她的已经用红绳绑在了一起。”
其后书生果真在北面遇见那老妪的女儿,他见那小丫头一脸菜色,年幼鄙陋,心生厌恶,竟派人刺伤了她。哪知十余年过去,书生官至郡佐,与一十六岁的女子成亲,此女容色华丽,吐气如兰,书生十分满意,婚后两人恩爱非常。
不久后,书生却发觉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眉间总要贴上一枚花钿。他不明所以,特意问之,妻子便将自己幼时经历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在她三岁之时,婆婆曾抱着她在集市上卖菜,却不幸被狂贼刺中眉间,如今那刀痕尚在,为了遮掩瑕疵,她常用花钿覆在疤痕上面。书生闻言,恍然大悟,他想起十多年来老者说的话来,自己的妻子就是当年的小丫头,她的眉上还留有疤痕。
其后书生将事情的经过同自己妻子一一说了,刺伤她的人,正是他派去的。妻子原谅了书生,自此两人互敬互爱,和美度日。
旈戚说罢,又道:“咱们永乐南郊不就有一座月老祠吗?听说上那里求姻缘十分灵验,你带上你那位心仪的姑娘,呃,是朕口误,是你同窗带上他心仪的姑娘,上南郊拜上一拜,想必你二人今后定然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刘偲想了想,正是这个道理,既然有了主意,他也不跟旈戚再废话,足尖一跃,几个起落,出了皇宫,回书院自不提。
隔日一早
先前说过,婉约书院到了第三年,学堂里的课业就没有前头两年那样繁重了,如今姑娘们虽然渐渐不去学堂了,却不约而同地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结业献艺”这场三年一次的重头戏上。
这厢泉瞳玥将将收拾停当,便准备起身去诗情画意堂,她打算找宁卓夫子借些孤本来翻阅。
哪知她才刚跨出门槛,就见刘偲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手上还拿了一个布巾包着的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