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暂缓几日。你也见过我那不孝子,实在蠢笨不堪,奈何我只得他一个独子,少不得我要留下为他梳理一下封地的政务,再给他身边的谋臣们嘱咐一番。对了,关于蒲城,您可想好如何向君上禀报了?”
勃鞮一笑,“蒲城人拼死抗命,我实在无法,只好强行攻城与浦城人一战,不想蒲城人都乐于为公子重而死,我只好成全这些人了。”
士妫笑了,二人对视,心照不宣。
“大善。”
与此同时,公子夷所在的屈城也展开了一场战争,但公子夷是幸运的,去抓他的贾华有意卖好与他,提前将消息递了过去,又有意防水,公子夷稍稍抵抗之后,便在大夫郤(que,音确)芮(rui,音瑞),心腹吕饴甥,母舅虢射的劝谏下出奔去了梁国,梁国与秦国相近,秦国强盛,加之是晋国的婚姻之国,故此去梁。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吕妍这一夜果真留在蒲城没走,她燃着灯火,在院子里挖了一夜的坑,那模样竟真打算要安葬吕姣等人。
褪去夜色的浓墨重彩,清晨的蒲城静悄悄的,怎么能喧哗的起来呢,这已成了一座死城。
当血红的朝阳升到高空,照在身上,满身露水的吕妍感到了不舒服,双臂已经麻木的抬不起来,扔下铁锹,站在坑底,靠着土壁,她双眼都是空的,久久回过神来,再去看被她拉到院子里来的那四具尸体,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蓦地她从坑底爬了出来,死死盯住那具毁了容的尸体,片刻后吕妍跑了,她满府邸里去扒拉另外一具尸体——妧。
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不对,不对,她也没见家宰的尸体,难不成妧和家宰一起跑了?
对了,公孙雪呢?
她逃出蒲城时知道公子重等人已经走了,他们嫌弃公孙雪年幼碍事,压根没带上他。
原本心上空洞的吕妍一霎来了斗志,恨恨道:“竟然让你们跑脱了吗?”
她又回到四具尸体旁,冷眼又将那具毁了容的尸体仔细辨认一回,蓦然她趴到了这具尸体的身上,鼻子在这尸体的脖颈处细嗅,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一样,竟然连尸体也闻,但是突然吕妍大叫起来,“妧!”
“吕姣,你果真不是这么容易死的!”吕妍对着妧的尸体一阵踢打,遂即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大门。
她要去找吕姣!她要亲手杀了那贱人!
彼时,装扮成了穷困庶人的主仆三人进了蒲城,当看见处处着火的茅屋房梁,看见遍地的死尸与血腥,公子重眼目欲裂,嘶喊道:“君父!我的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