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就像小时候,有的小朋友梦想要做一个科学家,但长大了却只做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有的小朋友梦想要做一个大画家,但长大了却只成了一个街头摆摊帮人画素描的廉价画手。
其实,她心里清楚,不是所有伟大的梦想都能实现,她更知道,梦想就是用来摔碎的。可她就是不甘心,我十年完不成这梦想就用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一辈子,反正在这个世上我是孤身一个人,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即便不结婚不生子,也不会有长辈过来训斥我,强迫我做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梦想碎成了渣渣,但她始终不甘心就那么妥协,科学家做不成,我做一个缔造出桃花源的那个人还不行吗。
有些想法或许在旁人看来很天真,但就像小朋友们的梦想一样,哪一个梦想又不是天真的呢?
“姣,你在想什么?”
她看向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公子重,你是那一个成全我不切实际天真的人吗?
“不,没想什么。”终究还是缩回了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但至少,该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留下一点念想。
她想了想,放下正在扎的纸鸢,用一旁的竹条开始编织另外一样东西——灯笼。
大红灯笼高高挂,希望他以后的夜晚都是红彤彤的,也许偶尔、偶尔能想起她穿着那件红嫁衣时的模样。
月下西楼影成双,阒寂的夜色里只能听见鲁驷等人用铜匕首削竹条的响动,公子重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她秀气黛青的远山眉,看她垂下羽睫形成的那道优美的眼角弧线,看她挺翘小巧的琼管玉鼻,看她饱满润泽的朱色小唇,看她凝脂雪白的颈侧,倏忽他竟觉得怎样看也看不够似的。
怎会有人生的这般百媚千娇,一颦一蹙变化万千,他恨不能多生一双眼,将她搂在怀里,日也看,夜也看。
“姣。”他被月色所惑,早已把警告她的想法抛之脑后,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惊觉,下意识的往后躲避。
他一怔,痴迷之态一霎收起,沉思后敛容问道:“是我令你难以忍受?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她垂眸不语,扯过白绢罩在扎好的灯笼上才道:“公子重,你能否告诉我,你这一生究竟想要几个女人?你要了这些女人,只是为了寻欢作乐,繁衍子嗣吗?”她一顿,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你能否告诉我,女人在你眼里是什么?我,在你眼里又能是什么?可以是什么?我在你心里究竟能走到哪个高度呢?”
她问的太突然,他完全没想过这些问题,女人还能是什么不外乎繁衍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