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恼他的吕姣猛的甩开他的手,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跳舞,我去换衣裳也不行了吗,还是你想眼睁睁的看我冻死了你才甘心!是啊,我本就不该嫁给你,我若不来,你和你的爱宠不知有多快活呢,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的打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这样,你满意了吧!”
一霎,万籁俱寂。
公子重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冷,就像秋日清晨瓦上覆盖之霜。
杜氏、虢姬等旁观之人有一瞬的愕然,少顷诸人都忍俊不禁起来,唯有看着公子重变了脸色的齐国之婢们个个惶然。
静女扯扯貌似占了理的吕姣,低声道:“娇娇,是除恶之舞啊,非是娱人之舞。”
“……”吕姣刹那想了起来,除恶之舞,那是这个时代的人用于驱散风寒,防止感冒的,具有巫术意味儿的舞蹈。
她的脸唰的红透,眼神躲闪死活不愿抬头看人。
公子重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哎……”她忙抬眼看他,小声挽留,却只看见他无情的后背。
不知怎的,委屈一下涌上来,嘀咕一声:“我就不跳,爱谁跳谁跳。”话落,捂着脸羞恼的跑了,静女、乌等齐国之婢连忙跟上。
杜氏扑哧一声笑了,携着虢姬的手慢慢走回宴席,道:“这个齐姜可真糊涂。怎能那样跟自己的夫主说话。”
虢姬心里可高兴了,亲昵的挽着杜氏的手道:“都说齐女贤淑美貌,性子温和如兔,今日我见了这吕氏娇娇才知,大误啊。”
杜氏没有接话,而是道:“走吧,今日之宴该散了。”
门口,公子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含笑的面容一下就拉了下来,心里想着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人,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府,本想冷她一夜算了,可那脚走到岔路口时,竟不由自主的往后面寝殿里去了。
彼时,金乌已完全隐没到远山后头去了,天光昏暝。
马车上,杜氏对世子申道:“夫主,您看到了吗,今日之宴上来的那些人都是有自己封地的小领主啊。一个小封主像一滴水,落地就能被太阳晒干了,可当这些水滴汇聚成溪,成河了呢?太阳还能一下子把它们晒干吗?这些水滴迟早有一天是会掀起一场洪水来的。”
世子申制止杜氏继续说下去,无所谓道:“公子重亲近我,以我为尊,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