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片刻的寂静,遂即舂推开门笑迎出来,只是她的脸已毁,当她笑时更显恐怖。
师氏却用怜惜母性的目光看着舂道:“用过我给你的药膏了吗?”
舂感激的点头,忙道:“夫人快进来。”她心里是感激师氏的,如若不是师氏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她也想不到让巧人假装有孕来逃过死罪这个法子。
“我来看看巧人是否还缺些什么。”
一边说着二人一边进了木屋,舂随手拉上了门。
寒暄了一会儿,师氏便叹气道:“这些日子,你们主仆不要轻易出门,最好别让主母看见,不然,唉……”
巧人寒毛一竖,忙要哀求些什么,师氏赶紧打断她的话,笑着道:“今晚上主要宴请公卿,巧人放心,我会尽可能分很大一块肉食给你们。巧人有孕在身就不要出去乱走了,今日会来很多公卿夫人,人多杂乱,你若冲撞了她们少不得挨上一顿打,你现在不比从前,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了孩子可不好。”
跪坐在一边的舂连连转动几下眼珠子,试探着道:“夫人说的是,昨日黄昏面见了君上,用了国宴,今日黄昏才是主的婚宴,那些和主交好的公卿们都会来,场面一定很大,不知我们府上的女奴可够用,不若我也去帮忙?”
巧人忙讨好的道:“我自己照顾自己便可,夫人,就让舂去给您帮忙吧。”
师氏点头,怜惜道:“善。我正愁府上可用之人少。但舂的脸毕竟毁了,为免她惊到贵人,我只留她照看一下火堆,添添水。”
“善。”巧人笑应。
“我来只是嘱咐一下巧人,黄昏时我会很忙,可能顾不到你,你不要出去乱走,府上西边那处凉亭更不要去,那处有个池塘,莲叶田田,杨柳依依,景色颇美,贵夫人们可能会去那处玩耍解酒,巧人不要去那里,我怕你冲撞了她们,她们是贵人,无所顾忌,我怕她们一时兴起让人扔你进去,伤了你的身子是小事,我就怕她们伤了你的孩子。在她们看来,你这女奴生的孩子是杂种,是混淆了贵族血统的,她们很厌恶,连主也不会很看重。可在你却很珍贵,你该知道一句,子凭母贵,母亦能凭子贵。”
舂的眼睛登时精亮起来,恭敬送走师氏之后,附在巧人耳边就嘀咕开来。
这对主仆是奴隶出身,她们并不知道,贵妇们虽厌恶嬖人生下的孩子,可也正因为嬖人所生的孩子混淆了贵族血统,继承权微乎其微,贵妇们并不以为然,而又因为对于生殖的崇敬,对于上天所赐的子嗣,贵妇们并不会随意迫害,除非这些孩子直接损害她们的利益,能分去自己孩子的权利和财物。
大殿前的院子里,此时停了五辆驴车,车旁站了两排人,一排人穿着破烂的麻衣葛布,一排人则穿的相对光鲜,且各个身佩青铜剑,吕姣见此忙从回廊上跑下来,摸着车栏杆,转脸又看公子重,试探着道:“那我就都收着了?”
公子重那一双如虎霸气的眼睛逐渐眯起,危险气息渐渐释放,吕姣忙道:“快、快,你们都别愣着了,帮我把东西都搬到内殿去。”
她抬头挺胸,一副土财主的模样,指挥着男奴都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