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白平静的点头,“我是后悔,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知道这些。”
舒画伸手去扯陈慕白的手臂,却被他一下子躲开,“你为什么不肯给别人一个机会?!”
陈慕白冷哼,“别人?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九思站在洗衣机前默默听着,听到这里忽然笑了出来。
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话倒真是只有陈慕白能说得出来。
她一直以为这段日子以来是陈慕白变了,现在才知道,陈慕白还是那个陈慕白,心性薄凉,孤高冷傲,只是他对自己变了而已,之前被尘封的温柔与宠溺都因她而重新开启,且只对她开启。
陈慕白这话说得狠得过头,舒画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冲着陈慕白吼了一句,“陈慕白,你会后悔的!”
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陈慕白赶走了舒画便脚步稳健的走到顾九思身旁站定。
顾九思低头看着洗衣机里白色的泡沫,缓缓开口,“那些事都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不过有更多的人知道了而已,这都是早晚的事情罢了。我父亲说过,人生就是赌局,不要在意别人是否知道你手里的牌,下等赌局赌牌的好坏,上流赌局堵的是人心。”
陈慕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父亲我已经请了另外的人在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顾九思不知道陈慕白那天去见陈铭墨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不过她相信他肯定是有把握的,她也愿意相信他。
段景熙的答复果然很快,只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慕白挂了电话看到旁边一脸期待的顾九思,迟疑了下,“还是晚了一步,你父亲已经离开美国了,去了哪里还没查出来。”
顾九思点点头,一脸坦然,“也算是好消息,至少知道他还是活着的。”
活着,这大概是她的底线了。
顾过是几天之后的早晨突然出现在顾九思面前的。
那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陈慕白不知道又从哪里打听到一个退休的老医生,非要带顾九思去看看,顾九思正好站在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等陈慕白,听到门铃声便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顾过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看到她笑着叫她的小名,“小九。”
顾九思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顾过,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那个称呼在嘴边滚了又滚,却始终吐不出来。
孟宜年冰冷的声音在顾过身后响起,“这是陈老的意思,陈老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顾九思的精力都放在顾过身上,早就听不到孟宜年说了什么,直到陈慕白站到了她身后,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希望大家都好自为之。”
孟宜年看到陈慕白,低了低头,很快转身离开。
顾过的注意力被转移过来,看了看这个五官精致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顾九思,赌王一辈子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是什么关系。
陈慕白看到顾九思还是一脸怔怔的模样,便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小声问,“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顾九思很快回神,“这是陈慕白,这是我父亲,顾过,你知道的。”
陈慕白气度沉稳的叫了声“伯父”,顾过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又升起疑虑,“你也姓陈,这么巧?”
陈慕白和顾九思对视一眼,顾九思大概是在父亲面前有些放不开,心虚的别开视线。
陈慕白挑了下眉,这是要让我独挑大梁的意思?
他很快笑着让开路,“伯父大概也累了,先进来坐下再说吧。”
陈方见有客人来,很快端了茶送过来,又很快退了出去,留下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说话。
此刻顾九思挨着她父亲坐在长沙发上,而陈慕白则坐在一旁的双人沙发上,陈慕白的本意是顾九思挨着他坐,他虽然向来狂妄,却也知道人情世故,岳父看女婿是越看越不顺眼,更何况这中间还牵扯到陈铭墨,关系错综复杂,理都理不清,如果顾过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顾九思也好帮他说说话。
可他冲顾九思使了半天眼色,顾九思压根不理他,动作敏捷的坐到了顾过的旁边。
这样坐下来好像同盟突然叛变,他孤立无援,虽然他一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可他也知道顾九思对她父亲很看重,对于人生大事肯定希望得到她父亲的支持和祝福,这么想着陈慕白的心底竟然冒出一丝丝的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虽然有些不好开口,却还是实话实说,“我是陈铭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