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摇了摇头:“按我说的做吧,这是个大事,断不是小气的时候。”
另一侧的厢房里,施氏闷声坐了良久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气儿不顺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比江良娣大度,只是江良娣会把嫉妒写在脸上、挂在嘴边,而她不会。
她和陆氏是一起被定妃赐进来的,从前都没机会也就罢了,可现在……现在有一个人得了机会,但凭什么是陆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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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
玉引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摊开的册子,心里直怄气: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她安排府里的妾室们轮流侍奉的事,他不喜欢,那不用就是了。提笔蘸朱砂在她写的这单子上从左到右划个大红叉子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她都写得很认真啊!
好歹是花了心力的!
烦人!他就是在成心欺负她!就像他昨晚厚颜无耻地在她耳边明言的那句话一样……!
算来这种事都好多回了,从他第一次来她房里睡觉开始,他就一定要抱住她!可是他一抱她,她就不由自主的会僵住,昨天看他跟她说着话一时不打算睡,她就挣了挣,跟他打商量说:“殿下您……松松呗?”
他扫了她一眼,给了她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我不!”
“……?”她完全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思忖了会儿终于问了,“殿下您干什么……每回都要抱着我啊?”
结果他勾唇挑眉呵呵一笑,俯首凑到她耳边,就字正腔圆地给了她答案:“欺负你啊!”
谢玉引:“……”
答案无耻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是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于是她就这样卧在他怀里,听他给她认真讲解后宅妾室们的事。
他面色很沉郁地告诉她:“你是我的王妃,我不跟拐弯抹角。老实话,后宅里的人,只有进来得比你早的,没有比你晚的,我若喜欢她们,早就见了,用不着你来操这个心啊,乖!”
玉引想了想,就懂了,认真道:“那殿下只喜欢尤氏和何氏?那我只安排她们俩?”
“……真不用你安排啊!”孟君淮神色悲愤,不明白她怎么琢磨出的给她们“排顺序”的这招,而且还很执拗地打算继续排下去?!
他把她上下嘴唇一捏不让她说话:“尤氏近来已然闹得有些过了,你少把她再往前推;至于何氏,我立她当侧妃是为了和婧,懂吗?当时父皇还没给你我赐婚,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正妃,就把和婧交给她了。”
他说罢松开她的嘴唇,玉引想了想,点头“哦”了一声。
他又继续道:“最初会和她……咳,是因为她和王氏,都是母后赐下来的人,我一个都不见实在不合适。不过你放心,这都是面上过得去便可以,不用你在这上面费心,就算是母妃有误会,也不用你这样维持——这事还是我来料理,你不必管了。”
“哦……”她思量着又点点头,心里因为他的话松了口气。继而又忽然心里一悸,恍神间冒出了个有点奇怪的念头。
——她在那么短短一瞬里很想问他,既然他最初见何氏,是因为皇后。那他现在这样待她,是不是也只是因为她是皇上下旨赐婚的正妃?
但这念头也只划了那么一瞬就被她自己打消了。她转念想到,这有什么可问的?自然是因为这个!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慢说他不会想到娶她了,她也不会想到嫁给他啊?她当时刚还俗回家,家里是在准备为她寻门亲事,但一众皇子可没在家里的考虑中。
她这样想着,心里好像平复了些,又好像还是不太高兴。
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听孟君淮又道:“我明日就进宫跟母妃说清楚,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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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宅卧房里,孟君淮用过早膳后就更了衣,准备进宫。淑敏公主的事再急他也打算先放放,无论如何都要先把玉引这桩事给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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