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蓦地捂住嘴就哭道:“我、我也是没办法,他到底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总不能看着他那一家子饿死。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馥姐儿,我动用了馥姐儿的月例银子,馥姐儿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今天还威胁我说再花用她的月例银子就告诉老太太去,老太太本就不喜我,我怕老太太更厌了我。”
“好个不孝的孽障。她不说为你瞒着还敢威胁你,明儿我就教训她给你出气。”兰亭和气恼道。
舒氏忙道:“千万不要,馥姐儿原就恨死我了,你再去教训她,我怕我们母女之间的心结这辈子都不能解开了。我只是觉得愧对你,今晚上说出来我这心里就好受许多了。原本就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动她的月例银子。”
“没有你哪有她,什么是她的月例银子,你当母亲的用一用有什么要紧。别怕,若馥姐儿真敢告到老太太那里自有我给你担着。”
“老爷,我真不知要怎样爱你才能偿还你对我的这份体贴爱护了。”说到动情处舒氏又抱着兰亭和哭起来。
兰亭和又是一番哄,还取笑道:“果真是怀上了,你这一晚上感情也太丰富了些,哭了有两大水缸了吧,快别哭了,你又怀上了这是喜事,明儿就打发人去你娘家告诉一声。”
舒氏立时睁开了眼,惶惶的推脱:“告诉了也是白告诉,我娘家穷的那个样儿能送什么贺礼来,平白让他们发愁还是不用了。”
“礼不可废。这些你不必操心了。”
正在这时花露捧了保胎药来,两人止住了话头,兰亭和亲捧了碗喂舒氏喝药。
☆、第26章都是破烂舅舅的错
清晨,天光明媚,鸟雀叽叽喳喳的落在树梢上啼鸣。
兰香馥陪着老太太用过早膳之后按规矩就来了四季常青堂请安。
这会儿子坐在床前的兰香馥却是受宠若惊的。
这个时辰大老爷已经随着老太爷去上朝了,临走前还特特嘱咐了花雾为舒氏早早炖上一盅燕窝以备舒氏醒来后漱口用。
“馥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偏心菀菀的。”舒氏靠着麒麟送子的锦被握着兰香馥的手温声道:“可你是我十月怀胎挣命生下的我岂有不疼你的道理。”
兰香馥说不出“我不怨你”这样的假话,她见舒氏待她温柔,心中微暖,于是就道:“我是怨母亲偏心,我更想不明白母亲为何偏心,母亲今日既打算和我说些体己话那我也和母亲说些体己话。母亲,把舒菀菀送回去吧,我不喜欢她,我现在才知道她这个人总爱挑拨是非,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我知道,她是在和我争母亲你的宠爱罢了。我以前不和她一般见识,一是怜惜她的身世,二则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罢了,如今我却再不愿纵着她和我争宠,细究起来,她不过是母亲的侄女,又不是母亲的女儿,她哪有资格和我争宠。”
舒氏紧了紧握着兰香馥的手,抬头看着兰香馥时已是泪眼蒙蒙,声腔蓦然激烈,“她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兰香馥一怔。
舒氏一哽,一手捂住嘴顿了顿才又平和的看着兰香馥,用指尖轻轻的描绘着兰香馥的眉眼,“她算什么东西,你才是我和心爱之人生下的好孩子。馥儿你要相信母亲,母亲心里是疼爱你的。”
此刻兰香馥看着满目慈爱的舒氏眼眶一涩就落下泪来,“母亲……娘……”
舒氏也是泪流满面,她抬手示意兰香馥坐到床上来,兰香馥满心都是孺慕之情乖乖的坐了过去。
舒氏抱着兰香馥轻轻的抚摸她的背脊,“馥儿,你是兰家的嫡长姑娘,你的将来我从来不担心,老太太也疼你,将来所嫁之人定然不差,你呢也不要操心母亲,母亲有母亲的活法儿,你能明白母亲的意思吗?”
兰香馥身子一僵,心中孺慕之情一晃散了个干净。
舒氏拍拍兰香馥的背,望着半空中某处仿佛失神了,嘴上却道:“你投胎到了一个好人家,不像母亲,你要惜福,不该你管的你不要管,跟着老太太你要好好的学习,学老太太,学你小婶子的做派,那才是大家子嫡长媳妇该有的样子。母亲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母亲唯有你父亲而已,我唯有他而已,我只希望能和他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馥儿你成全母亲好不好?”
兰香馥心中又堵又酸,“母亲,我是为了你好。”
舒氏点头,“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操心,可是我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从今往后不要再管我的事儿,行不行,就当母亲求求你,嗯?”
舒氏看着兰香馥两眼泪流不止,兰香馥慌乱无措连忙点头,“我、我不会再勉强母亲。”
舒氏轻吐出一口气,身子一放松就软软的倒向了锦被,“你去吧,一会儿若是你舅舅来了,你也不必见他,他是个无赖破落户,免得吓到了你,去吧。”
兰香馥慢慢站起来,看着躺在锦被中的舒氏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却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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