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战况如何,从街市繁华或萧条、百姓安居乐业还是流离失所就可见一斑。闻昭心里生出了一股骄傲。
这就是她祖父所守护的啊……
祖父带着姜家军战在前线,而他身后的百姓则被完全隔绝在了战事之外,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平伯,还有多久到凉州?”
前边的平伯没有回头,只扬起马鞭指了指前方,“姑娘看,前面就是凉州了。”
闻昭抬头一看,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又苍凉的城门,上头赫然刻着“凉州城”三个古朴厚重的大字。
三哥……想着这是一座有三哥的城池,闻昭看着这三个大字的眼神不知不觉温柔下来。
这里虽没有战争的惶恐,但是城门处的盘查却比平日里要严些。守城的士兵将前头的西域商人的马车里的玩意儿翻了个遍,这才将他放进去。轮到闻昭一行人,平伯将国公令亮出来,那搜查的士兵顿时一凛,仔细瞧了瞧又问,“车上是……”
“荣国公府二姑娘。”
那士兵脸上的笑更为热情,“原来是准世子夫人,请、请、请。”
闻昭一行人进城门的时候,两边的士兵俱是躬身相迎。看到这一幕闻昭心里一叹。由此可以看出在凉州这一带,广安王府的名头比荣国公府要好用得多啊……
也不知上辈子是谁说的广安王在陇右一带并未掌握实权,可她今日看这些士兵的反应却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应当说,广安王府在陇右这一带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了。
因着闻昭是临时起意来的凉州,于是便没有提前知会三哥。这下就连去三哥的府邸也要问路了。
马车七拐八拐,经过了好几处低矮民居后,在街道的尽头看见了一处宅院。
“平伯,这是三哥的住处吗?怎得这般偏远?”
平伯将马车驭到宅院门口,跳下马,在府门上叩了叩。一个门房打开院门,疑惑问道,“你们是?”
闻昭有些哭笑不得。竟有一天她会在三哥的门口被人询问身份。
“这里可是司功大人的府邸?马车上是他的亲妹,国公府的二姑娘。”平伯解释了一番后,那门房睁大了眼,连忙将门大开,笑道,“原来是主子的亲故,请进,请进。只不过主子还未回来,几位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闻昭几人正要进去,却听得后头一阵喧闹声。门房先是一喜,“大抵是主子回来了。”
后又面带无奈之色,“主子今日又被缠上了。”
三哥就在后头?还遇到了麻烦?
闻昭从马车上跳下,就要往喧闹出走去。
“姑娘!”平伯在后头叫唤了闻昭一声,见闻昭不为所动,唉了一声也跟上来。
这里地处西北,百姓们比京城的还要热情大胆,在街上瞧见了热闹便会毫不顾忌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来。街上人头攒动的,闻昭站在外围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心中越发焦急。
“这魏英蘅还是不死心啊……”
“司功大人生得那般好,换我也甘愿死缠烂打了。”
“你省省吧,魏英蘅好歹还是太守之女,她都只能倒贴,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也就看看了。”
这两个说话的姑娘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闻昭只听懂了一部分,便转过脸问,“请问这里边发生了什么?”
两女陡然听见一句标准官话,先是一愣,然后打量了下闻昭,见她生得貌美动人,打扮地又精致讲究,下意识地用尽可能标准的官话回她,“姑娘是才来凉州的吧?这里边是凉州太守之女魏英蘅与司功大人呢。”
三哥果然在里边。闻昭心里激动起来,按捺住又问,“这是在做什么?怎的这么多人瞧热闹?”
“那魏英蘅又在当中追求司功大人了,这都多少回了,一次不成还有二次,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也看了不知多少回了。”
另一个姑娘接道,“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看的,可是大家都觉得,万一司功大人哪一天答应了呢。若是答应的那一天没有瞧见,岂不遗憾?”
闻昭抽了抽嘴角,干笑回道,“多谢二位解惑。”
闻昭又是感慨三哥魅力无穷,又气愤竟有姑娘这般叫三哥为难。奋力挤出人群,她倒要看看这姑娘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