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修什么都没说,转动手中的佛珠,他微微垂眸敛目,无声的诵经。
“谢谢你,还有你们两位,若不是你们,我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呢。一直在这儿游荡,浑浑噩噩。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清醒,但只记得之前的事情。”看着一空,季晓月笑,可是眼泪却滑下来。她这个模样,但凡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不用谢。”一空摇摇头,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长修诵经,是送季晓月去投胎转世。不过片刻,季晓月的身体看起来就变得通透了。
她自己也有所觉,全身轻松,甚至连脑子都变得清明无比。
“再见。”感知到自己即将消失,季晓月给予一个大大的笑。
一空微微点头,不眨眼的看着她。
然而,就在季晓月即将消失时,柳婵却忽然出手,以食指快速的点在了季晓月的眉间。
手指上有血,沾染到了季晓月的眉心,她也只来得及轻呼一声,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柳三少,你做什么?”一空随即蹦起来,似乎都忘了自己有些怕柳婵。
看了他一眼,柳婵一边摇头叹气,“白白流血,你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
“什么意思?”一空不解,她说的什么意思。
“她去投胎转世,你知道她下辈子长什么模样么?”起身,柳婵回到自己的大石上坐下,随后翘起二郎腿。
一空想了想,然后摇头,那肯定不会知道的。
“所以,我帮你做个记号!唉,早知道就不这么多事了,居然质疑我。”柳婵连连摇头,颇为‘伤心’。
一空愣了愣,然后走到柳婵面前,“三少,你这个记号是什么样子的呀?”
斜睨他一眼,柳婵哼了哼,拒绝回答。
“血点在了眉心,想必她投胎转世后眉心会有红印,也或许是一枚红痣。依据这个线索寻找,你会更快的找到她。”长修开口,将一空的疑惑告诉了他。
“喂,长修大师,你这是抢我生意呢。”柳婵不乐意,他知道也不用说出来显摆啊。
长修缓缓摇头,“他如此焦急,就不要逗弄他了。”
上下看了看一空,柳婵翻了翻眼皮,“春心荡漾,我看你现在就还俗算了。”
一空回到自己的石头上坐下,然后摇头,“等到时找到她再说吧。”
柳婵挑高了眉尾,“果真是个情种,小小年纪,非同一般。”原来情种在小时候就是情种,这玩意是天生的。
一空也不反驳,坐在那儿不吱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向长修,柳婵欲言又止,没有说什么。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看来要停了。也幸亏季晓月很干脆的就接受了一切,若是拖拖拉拉,清晨一到她就又消失了,所有的事情还得重头再来。
靠着身后的破柱子,柳婵听着雨声不禁昏昏然,最后睡着了。
待得她幽幽转醒,天已经亮了,而且太阳出来了,雨也停了。
坐直身体,她整个后背都发疼,在这地方睡觉纯属折磨。
环顾一圈,发现一空和长修都不在,起身,她缓缓的走到破庙门口,入眼的是站在蒿草丛中的长修。
他一身青色的僧衣,站在草丛中分外出尘,就好像即将踏云而去。
走出来,享受阳光的照耀,柳婵微微眯起眼睛,“一空呢?今晚还打算在这破地方住啊。赶紧撤,今晚就能吃到大餐了。”
微微侧颈,长修看向站在身边抻懒腰的人,“一空不见了,大概天还没亮他就走了。”
抻懒腰的动作卡在那儿,柳婵皱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