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初且染身上丝毫没有半分作假的杀意,泰安帝心悸的点头。
耳边传来初且染的一声低笑,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父皇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让你亲口读这罪己诏吧?”
听到这话,泰安帝下意识的想要去看初且染的表情,可是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而且,似乎他越挣扎,心口的憋闷感便越强烈。
初且染将他拿着罪己诏的手按下。
明明他自己动弹不得,可是初且染却能轻易的将他的双手放下。
他眨着眼睛,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看到初且染从自己的手中将罪己诏抽走,他立即挣扎着冲文武百官疯狂的眨眼,只希望有人能懂他的意思。
“父皇身体不适,这罪己诏本宫替父皇读!”
顾夜烬看着泰安帝僵直的站姿,心中便有了猜测。
他提脚向前走了一步,双手交叠于额前,微微弯腰
“臣,洗耳恭听!”
看到顾夜烬的动作,其他心有疑惑的朝臣也不得不附和他的话,他们不再奇怪泰安帝的状态,齐齐跪了下去。
“臣等,愿听其详。”
他们是大夏的臣子,君王在上,哪怕此刻所读乃是罪己诏,他们也只能跪着听。
初且染深吸一口气,“十七年前,君氏一族叛国一案,乃朕受聂氏聂书柔及前丞相安氏蓄意误导,导致朕误判此案。”
“朕心盲眼瞎,错信奸戾,让我大夏失去君氏如此忠臣,实乃朕之过错。”
“朕心中有愧,愧对忠臣、愧对天下百姓。居此高位,朕心难安。故朕即日起不再临朝,朝中事务将悉数交予安国公主。”
“望朝中众臣全力辅助安国公主,如有违者,杀无赦!”
当年君家叛国一案,无数人心中存疑,却因为泰安帝、聂皇后以及安丞相三方施压,心中有不平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大夏的朝廷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腐败的。
可是,今时今日听到泰安帝的这罪己诏,朝中不少人心中那丝热血瞬间沸腾。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寒窗苦读多年,并非只是一场笑话。
这天下仍有公正、有正义存在!
或许,自今日之后,大夏这腐烂的朝廷真的有救了。
众臣压下心中激动,俯高呼“谨遵圣谕。”
初且染将罪己诏交给小喜子“让人抄写后张贴于市。”
“是。”小喜子谨慎的接过。
旁人或许看不清泰安帝的异常,但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更清晰的听到了泰安帝喊出的那个‘救’字。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谁让他的主子是初且染,是大夏的安国公主呢。
然而听到初且染如此吩咐,有人露出犹豫之色,片刻才鼓起勇气道
“殿下,如此是否对陛下的声誉有影响?”
罪己诏,说到底对泰安帝来说是一种侮辱。
然而听到这话,初且染却冷笑了一声“名誉而已,和君家几百口人命比起来,不足一提。”
或许是初且染的神情太过冷肃,刚才说话的臣子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算是默认了初且染的说法。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想起来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安国公主,不但是泰安帝的长女,更是君家唯一的血脉。
一个念头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或许君家能平反全是因为初且染。
但是,这话却没有一人敢问。
看着他们心有猜忌,却不敢说话的样子,初且染神情更加冷了两分。
“送陛下回去休息。”
她吩咐了一句,等泰安帝被人带走,这才继续道
“本宫知道各位爱卿心中定然存疑,觉得君家能平反是本宫从中作梗。毕竟本宫若是不在这个位置上,谁又会去查当年之事。”
她说完,不少臣子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初且染看着他们的神情,不屑的继续道“本宫早已经收集好当年之事的人证物证,此事绝对不存半点虚假。”
“君皇后及君氏满门,就是遭人陷害!”
“来人!”初且染高声吩咐“将刘嬷嬷带上来。”
没过多久,比起从前不知苍老了多少倍的刘嬷嬷被人押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