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看她红着眼眶,难受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而他非但没有心疼她,还因为病痛折磨越来越扭曲,畸形地拿她来发泄。
想到她受的苦,心里就好像被刀绞一样。
没人比他更清楚林晚秋吃了多少苦,以至于她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连面对幸福都只会露出这不知所措的神情。
知夏难受地握紧她的手,坚定道:“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他低头看了眼她的小腹,还是说出口,“你和孩子再吃苦。”
林晚秋仰头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我相信。知夏,谢谢你回来。”
他不知道他此刻回来对她有多深刻的意义,仿佛这个冬天都没那么冷了,那种睁眼只看到一室冰凉的寂寞,终于可以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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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害怕林晚秋还有阴影,硬是拖着她去疗养院做了次心理测试,他的心理问题算是彻底康复了,只是身体还是不够好。
白血病这三个字是林晚秋心口的一根刺儿,怎么都无法剔除。
知夏倒是心态好多了,揽着她的肩膀说笑:“都说我命不长,可是我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珍惜当下才是重要的。”
林晚秋看他豁达的模样,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知夏和她正往家走,幽长的小径上路灯慢慢亮了起来,他微微侧过头看她,目光深沉,似是有话想说。
林晚秋感觉到他的沉默,疑惑地抬眼:“怎么了?”
知夏勾起唇角,滞了滞脚步:“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努力活下去,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林晚秋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知夏也知道她尴尬,伸手使劲捏她鼻子:“不会又要哭鼻子吧,鼻涕虫。”
他笑着,退开好几步,林晚秋被他那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捏的鼻头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追上去就想打:“林知夏,你才是鼻涕虫呢!小时候好爱流鼻涕。”
知夏被她追着,都不用跑,个子高腿长只用微微迈开步调就行,还不忘取笑她:“爸可拍了照片留念呢,要不要我找出来给你挂客厅。”
林晚秋小脸冻的红扑扑的,踩着他的影子一路追赶:“你敢!”
“看我敢不敢。”知夏说着,回头冲她扬了扬眉梢,略带笑意地逗着她,“注意胎教。”
林晚秋气的拿手里的糖果丢他,知夏倒是顺手接了一粒就塞进嘴里,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楼下,刚准备进楼,身后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
两束强烈的灯光也倏地亮起,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极长。
林晚秋下意识挡住视线,模糊中看到了车门打开,随后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视线里,他身上的军装硬挺肃穆,军帽下的五官却阴郁骇人。
白沭北阴沉着脸,视线一直落在紧贴她身前站立的林知夏身上。
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对手。
他坐在车里远远的就看到林晚秋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心脏突地一紧,险些都忘了呼吸。
林晚秋极少和陌生异性那么亲密,他脑子里的弦好像瞬间就断了,沉着脸等他们两走近。
孰料距离越近,看得越清就越难受。
那两人打闹嬉戏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林知夏居然敢那么亲昵地触碰她,而她也毫不抵触。还对着他笑得那么……
白沭北肺都快气炸了,对比之前他用顾安宁刺激林晚秋的幼稚举动,林晚秋显然要成功多了,他承认,他吃醋了,而且快被酸死了!
看着她从自己车前经过,居然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半缕,白沭北受不了,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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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像是六月的天,布满了阴云,可是林晚秋只微微瞥了他一眼,拉着知夏掉头就要走。
“林晚秋。”白沭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这女人当真是将他无视的彻底,好像他真是透明的一般。
他紧握着拳头,硬声说道:“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