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白沭北还没消停,他的大男子主义真就这么强吗?林晚秋始终认为白沭北现在还执着地不愿离婚和坚持不懈地找她,不过是自尊受挫,如果换做先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可能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陈诺擦了擦手指,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我可能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像那种狂妄自大的男人就活该没老婆才对,不过看他那副样子,忽然觉得可怜。”
林晚秋慢慢转头看着她,陈诺有些为难地支吾道:“他不是有个女儿,昨天刚入院。白沭北就在医院守了她一天一夜,也没找护工,看起来倒像是好男人,我都混乱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
林晚秋没在意有关白沭北的部分,只是听到萌萌的事儿心口就好像被针尖狠狠蛰了好几下,不由紧张道:“住院?怎么了。”
陈诺不知道林晚秋和萌萌的真实关系,倒是对林晚秋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些震惊:“就是肠胃炎,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林晚秋心都绞在了一起,萌萌那么小的孩子,哪经得起又吐又拉肚子这么来回折腾。
陈诺看她脸都白了,皱着眉头不解道:“怎么了?这不是白沭北和他前女友的孩子,你怎么这么上心啊。”
林晚秋也不多解释了,只是一把抓住陈诺的手臂,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陈医生,你能帮我个忙吗?”-
白沭北这几天快忙死了,可是萌萌这边完全抽不开身,看着小丫头难受的样子,他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父母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白沭北再冷情、再混蛋,在萌萌的事儿上却的的确确是个好父亲。
萌萌难受地躺在床上,小脸皱巴巴地挤在一起,就连睡着的时候两条小眉毛都没舒展开。白沭北抱着胳膊,沉默地坐在病床前。
孩子睡梦中已经叫了好几声“妈妈”,每一声都让他心脏抽痛,他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找回林晚秋,可是过去了一个对月了,林晚秋依旧音讯全无。
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白沭北想尽了一切办法,知夏那里也安排了人,连高赫这里也刺探过很多次,林晚秋的生活圈子实在太小了,他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搞得定。
可是谁来告诉他,人际关系那么简单的林晚秋,她失踪后,想找她却成了一件这么难的事情?白沭北现在才知道也有一些事自己办不到的,不管你耗尽多少心血,依旧无法企及。
萌萌睁开眼,低低溢出一声呻-吟:“爸爸,肚肚疼。”
白沭北回过神,起身侧躺在孩子身侧,宽厚的手心覆在小家伙软绵绵的肚子上,一直缓力给她揉小肚子。
本来安静的病房,忽然响起孩子瓮声嗡地童音:“妈妈的手也暖暖的,爸爸,妈妈知道萌萌生病会来看萌萌吗?”
白沭北呼吸一窒,从鼻腔里低沉地“嗯”了一声。
孩子眼里噙着泪,看着屋顶,小鼻子抽抽搭搭地:“爸爸笨死了,找不回妈妈。萌萌想妈妈了,可是妈妈在哪里都不知道。妈妈肯定也不知道萌萌生病了,不会来看萌萌的。”
白沭北听着孩子哭,心里又难受又烦躁,他将孩子搂进怀里,无声地将下巴压进孩子的发丝间。
他不会安慰人,现在连骗孩子都不想了。
或许林晚秋现在真的不在榕城了,不然怎么会一次都没出现在幼儿园附近,他观察了那么多天,根本没发现她的身影。
孩子哭了很久,声音从清脆嘹亮到后来沉闷压抑,白沭北的心也随着越来越沉重,最后几乎坠进了冰窟里。
孩子抽噎着,还会说些毫无逻辑的话:“药药苦,妈妈都会给萌萌买大白兔。”
“打针针,妈妈会抱着萌萌的。爸爸都不管萌萌……”
孩子说的断断续续,可是白沭北明白孩子是在想林晚秋,那种想念更甚从前,孩子现在对林晚秋是真的有了感情,而且这感情并不比对自己少多少。
最后萌萌哭得累了,怏怏地在他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在睫毛上亮汪汪的格外扎眼。
那模样真是可怜极了,白沭北伸手替她拭眼泪,忽然发现孩子和林晚秋越来越像了,尤其此刻这副委屈的模样,看的他胸口快裂开了。
头痛,烟瘾也犯了,白沭北起身替孩子掖好被角,转身准备出病房透透气。
这时候病房门正好打开,迎面走来一个小护士。
对方一直低垂着头,露在口罩外的眉眼也不甚清晰,白沭北微微瞥了一眼,见她手里拿着病历夹,于是也没多在意,径直朝病房门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