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很短促,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发来的彩信,手指轻轻一碰就自动接收了。
等画面完全呈现在她眼前,后脑好像狠狠挨了一闷棍似的晕眩又胀痛。
林晚秋呆怔地看着那张照片,上面的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深邃的眉眼附着了一层溺死人的温柔,和坐在轮椅里的女人安静地坐在树荫之下。
他们相互笑望着对方,彼此间流动着一股第三者根本无法插-入的亲密感。
林晚秋难受地弓起身子,心太疼了,好像刚才那一刀不是切到了手指,而是硬生生将心脏劈成了两半。
知道他这些天肯定是陪在顾安宁身边,可是当亲眼看到,那种冲击力还是让她快要崩溃了-
白沭北洗完澡出来,干净清爽地站在林晚秋身后,看到她眼眶红的好似充血一样,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
他心里揪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变软,随即低头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不由无奈地溢出一声低笑:“切洋葱哭成这样?”
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小兔子模样,白沭北心弦一动。
“哥哥疼你。”他说着轻轻将她睫毛上的泪珠给吮掉,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真是笨死了,我来吧。”
林晚秋低低的“嗯”了一声,走到一旁开始拌沙拉。她现在不敢看他的眼睛,看了便会不受控制地联想更多。
白沭北帮她切完剩下的一小半洋葱,之后就黏在她身后不走了,时不时帮她递个生抽和橄榄油,从未有过的殷勤。
如果换做以前,这是她求之不得的温情,可是眼下只觉得讽刺,他内心不安,所以想弥补她吗?
一家三口吃完饭,白沭北陪着萌萌看动画片。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时不时剥了橘子喂进她口中,还会耐心地配合她讨论情节,看得出他心情格外好。
中途他手机响过一次,白沭北低头看时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林晚秋没再继续待下去,她上楼坐在床上,一边替孩子收拾刚刚清洗完的衣物,一边漫无边际地臆想着。白沭北现在是在等她开口吗?又或者他没想过离婚,军婚毕竟更加严肃一些,就算为了他的前途他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正在胡思乱想,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林晚秋抬头就迎上了他沉稳内敛的黝黑眸子,他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双手插兜。
那模样着实令人着迷,林晚秋仓促地低下头:“你怎么上来了。”
白沭北在她身旁坐下,并没有马上说话,反而仔细地打量她:“心情不好?”
林晚秋叠衣服的动作微微一滞,点了点头:“嗯,在店里忙了一天有些累。”
白沭北这才好像松了口气似的,随即厚实的掌心落在她发顶,声音低沉:“都说那店太辛苦就别做了,好好在家照顾萌萌。”
林晚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倏地抬起头,那一刻眼里竟有些嘲讽和刁难,她直直盯着他:“你不会是把我当保姆了吧?”
白沭北微怔,因为她这语气有些不悦,脸色陡然沉了几分:“胡说什么?林晚秋,我在关心你。”
林晚秋咬了咬嘴唇,唇角微微抖动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慢慢低头继续整理的动作。
白沭北眉头拧着,表情有些难看,过了会还是轻声安抚她:“如果你喜欢,我帮你找个大点的店面,地段随你挑。”
林晚秋忽然生出一种错觉,白沭北这是在开条件了?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说离婚的事儿?-
林晚秋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孩子的衣柜里,沉默地站在衣柜前,手指一直在发抖,叠好的衣服放了好几次才堆放整齐。孰料白沭北之后的话让她有些发懵,和电视里那些狗血台词实在对不上号。
“生日快乐——”他忽然伸手抱住她,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后。
颈间有些凉意,她低头一看是条项链,璀璨的钻石在灯光下有微微的刺眼光芒,链子贴在肌肤上,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从衣柜的镜面里回视着他,白沭北低头亲吻她修长的颈项,缓缓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专注认真,附在她耳畔低语一句:“今天是你生日,小傻瓜,忘了?”
她的确是忘了,以前都是知夏替她庆祝的,今年知夏在疗养院,她自己早就完完全全忘记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可是这个人是白沭北……而且在这时候。
白沭北将她转过身对上自己:“我太忙了,礼物是临时买的,下次送你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