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脑子在行驶的车内逐渐清明起来,忽然意识到不对——我和于远算是……牵手了?
在小屋里他拉住我的手说话并没有什么打紧,毕竟是在对我进行鼓励。可是鼓励完毕后,走出了小屋,也应该放手了,怎么还会牵着呢?
我这人本身就是属鸵鸟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做出当面询问于远的举动。一路上,我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不敢看驾驶座上的于远。
气氛紧张得像是要捏碎我的小心肝。
好容易开到我家门口,我低垂着眼眸喃喃而含糊地道了声“谢谢”,接着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谁知就在我一脚刚落到地面一脚还撑在车内时,于远忽然唤了我的名字:“宁真。”
我用再缓慢不过的速度转过头去,望着他。
车内灯是暖黄色,于远的眼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很多的东西掺杂其中,我根本看不懂。
那些情绪流动着搅拌着,最终成为黑色的漩涡。
最后,他缓过神来,轻声道:“早点休息。”
我颌首,关闭车门,快步离开。我没敢回头看,怕看见他走,又怕看见他没走。
到家之后,我并没有开灯,而是踱到chuang边,悄悄拉开窗帘缝隙,我看见——于远的车仍旧停在原处,隔了好一会才离开。
我缓缓地蹲在地上,地板冰凉,可我体&内却是焦灼万分。
我不知道和于远之间这种情愫可以用什么来称呼,我也不知道他刚才眼里的那些复杂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只知道,我的心,乱了。
接下来的好些天,在电视台里我都没见到于远。其实这对我而言,是个喜忧参半的情形。
我既盼望着见到于远,又害怕见到他。
若是一年前,我可能会觉得于远是朵华丽的桃花,心中开始无数旖&旎的想象。然而这一年来,沧海桑田不复还,我前后的心境恍如前世今生。
我的心情五味陈杂。
有自卑——我不过是个拖着孩子的失婚妇人,何德何能得到于远这种人上人的青睐?他估计也是在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懊悔吧。
有担忧——经过昨天的牵手举动,我和他可能无法再回到过去那种朋友关系。
有犹疑——接下来究竟应该用何种态度对待他?是装作失忆,还是刻意回避?
我的心像是化为了莲花,乱成了好多瓣。
在这种混乱时刻,我只能找远在云南的菜菜商量,然而这天打过去时,却是菜菜的妈妈接听的。
我还没说话,菜菜妈便哭了出来,简直是嚎啕。我心头一紧,忙问出了什么事。
原来,菜菜之前交往了个男朋友,叫袁震,是她的初中同学。从初中时,袁震便很喜欢菜菜,一直默默喜欢了十多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菜菜在一年前被他感动,答应与之交往。
菜菜妈哭着告诉我,大概从半年前开始,菜菜身上隔三差五便会出现一些青紫,问她她就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可是就在前天,菜菜妈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是菜菜被人打伤肋骨,住进了医院。而打伤她的人,正是男友袁震!
菜菜妈这才知道,袁震什么都好,但只要喝醉后便会回家打人,菜菜虽然性格ting烈,也会还手,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所以最后受伤的总是菜菜。
而这一次,不知什么原因,袁震下手如此重,竟将菜菜给打入了医院。
菜菜妈哽咽道:“宁真,你知道菜菜的性格,太倔强了。她怪我在她小时候不负责任,使得她没了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对我有怨言,完全不听我的话。我真的怕她再和袁震交往下去,要是这样,她可能连命也没了!”
我当即决定去云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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