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的唐敏,闲来无事就摊开纸张,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或许月份大了孙老可以帮忙看看,至少心里可以有个数。
她画的女子衣裳有三百多张了,就算是绣庄十年的量也够了,现在可以画一画小孩子的衣裳。
再有一段时间,九公主的大婚也将来临,唐敏和九公主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皇宫她是在生下孩子之前不打算去,至于九公主的大婚,和她有什么干系。
勤政殿内,裴锦朝站在旁边,皇帝则是看着手中的奏折。
“私设赌局,这个赵宏宇还真的是无法无天。”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赵大人。”裴锦朝笑眯眯的问道。
皇帝冷哼一声,“按律处置,既然是苏平云上的奏折,那赵宏宇犯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是钱淮安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神,以前朕是没有借口动他,既然他把把柄送到朕的眼前,就别想活命。”
“陛下如此处置甚是英明,只是您处置了赵大人,钱大人那边恐怕会给皇上为难。”
“那裴爱卿说,应当如何?难道让朕放过这次机会?”皇帝知道他说的自然没错,钱淮安联合朝臣对他这个皇帝施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这让刘彦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裴锦朝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不能让陛下动手,不如就把这封奏折送去给钱大人,看他如何处置,是继续和陛下和平相处,还是为了一个赵宏宇和陛下对着干,相信钱大人心中自有计较,赵宏宇这次事发,想必钱大人对赵大人也是不满,与其让陛下动手伤了两人的和气,还不如让钱大人处置。”
“你认为钱淮安会处理掉赵宏宇?”刘彦有些不相信,毕竟赵宏宇还是有点本事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钱淮安给招揽。
“会的。”裴锦朝自信的点点头,“臣相信,若是陛下您也有这样不省心的下属,定然也是容不下的。”
“哼,自然容不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罢,他皱起的眉峰才舒展开,“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臣谢陛下信任。”
裴锦朝自入朝为官,平日里勤恳扎实,而且在朝中也没有攀附和结党营私,私下里或许会和朝廷官员一起喝茶闲谈,却也从未和某位朝臣深交。
这其中尤属他的妻子,平日里就只是和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关系不错,而忠义侯现在不过是空有官职,并无实权,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威胁,所以他也是愿意把裴锦朝培养成自己的亲信,前朝官员如何,看后院的女人平日和谁来往的密切,就足够了。
只是如今裴锦朝的官职不高,而且还是待在翰林院,或许可以再等等看,提拔一个值得信任的,段云逸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心思深沉,就连钱淮安都不敢对他随意动手,他如何能放心的信任重用,一切不过都是权衡罢了。
走出勤政殿,裴锦朝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这次赵宏宇恐怕是必死无疑,而锦衣卫统领的位子这次也是要换人,至于换谁,段云逸心中自有决断,他一向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三十多岁的年纪,成为当朝右相。
而赵宏宇一死,不管这折子是苏平云还是别的谁呈到刘彦面前,钱淮安心中定然会对皇帝不满,毕竟能决定赵宏宇生死的,除了他钱淮安本人,就只剩下龙椅上的这位了,他不想处死钱淮安,毕竟私设赌局对于钱淮安的大局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逼死赵宏宇的是皇帝,偏要让他自己做刽子手。
这道理其实很浅显,稍微有点心机的人都能想的明白,看似维持着两人表面的情分,实则内里早已经腐烂不堪,但是这也是唯一能走的路,总比刘彦亲自处死的好,哪怕别人看得出来,也不会觉得他裴锦朝做错了。
刘彦是绝对不会放过斩杀钱淮安羽翼的机会的,他无用无谋却自认身为帝王就应该所有人都无条件的臣服与他,真是笑话。
很快,这消息就被裴锦朝以隐秘的形式送到了左相府。
而钱淮安看过之后,那眉峰顿时就蹙了起来。
“父亲,可是宫里有什么变故?”钱涵之似乎察觉到了紧张的味道。
钱淮安看了儿子一眼,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自己看吧。”
他看完之后,表情也变得谨慎起来,“赵大人居然被弹劾?而且还是苏御史?”
“是啊,偏偏是那个苏平云,铁面御史的折子,就连老夫都无法置之不理,他既然敢弹劾,就已经是掌握了足以让赵宏宇致命的证据。”
“可是,为何咱们事先并不知情?翰林院学士可是有咱们的眼线。”这一点,钱涵之想不明白,但随后他低呼道:“难道是被这个人给扣下了?”
钱淮安微微眯起双眸,低吟道:“也不知道这位裴大人想要做什么,居然把消息透露给老夫。”
“父亲,他在朝中一向不攀附任何人,这次主动向父亲您示好,可是要投诚的意思?”
“哼,头脑简单,若是他真的想要投诚,也不会拖到现在,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罢,他开口换来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气息内敛,太阳穴凸起,一看就是身手不凡,“去,送赵宏宇一程。”
“是!”
那黑衣人很快消失在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