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何必去招惹端慧公主,她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义女。”
“义女罢了,就算长得再像,也不是永安。”她苍凉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夜凉如水,“嬷嬷,你说为什么登基的不是父亲,他明明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儿子,为何是皇叔?当年父亲死时的样子,我至今都无法忘记,他在那宫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对皇叔更是照拂有加,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可是父亲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当年他在封地的时候,父亲就对他照顾有加,如今呢?我这看似奢华的公主府,却如同一座坟墓一样。”
“公主,这话您可不能说呀。”老嬷嬷着急了,赶忙跪在地上,“公主,老奴可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对老奴有多重要,公主您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若是您出了事,让老奴如何和王爷王妃交代。”
刘蓓低头看着眼前的嬷嬷,心中的疲倦和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是看着眼前日渐苍老的嬷嬷,她始终无法放弃自己。
“嬷嬷起来吧,您年纪大了,别动不动的就跪下。”
“谢公主。”老嬷嬷站起身,扶着她慢慢的走向床榻,“太后娘娘当年是最疼爱您父亲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和先皇对立也要立您的父亲为太子,听嬷嬷的,以后有时间多去宫里走动走动吧,太后娘娘心里对您的疼爱,绝对不比对永安公主的少。”
“嬷嬷,我……”
“公主,公主,老奴知道,只是今日这样的事情,您可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今日也是我有些冲动了。”刘蓓闭上眼,感受到身边的床幔放下,脚步声离开,她才在黑暗中缓缓的睁开眼。
她就是看不惯唐敏,不过就是仗着一张脸罢了,不过就是个下贱的村姑罢了,如今居然过得比她这个最尊贵的公主都要恣意洒脱。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世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越过了而且还想要继续往前走,就要小心脚下的荆棘了。
可不仅仅是扎脚,而且说不定还淬了毒。
三日后,一道奏章,在含元殿的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告诉朕,朕养你们这些只拿俸禄不做实事的朝臣,是做什么的?说啊?”刘彦看到折子,龙颜大怒,一张脸都已经变得铁青,“嘉州府?连降近一个月的雨,河道坍塌,死亡人数近七万?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嘉州府死了七万人,现在还是剩下多少?你们居然让朕执政期间,差点将鱼米嘉州,变成一座死城?”
龙岩震怒,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左相钱淮安,此时也要揣着小心翼翼。
此时朝堂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不小心撞到了陛下的怒火上,稍微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官职算是做到头了。
“启禀陛下,嘉州府共计十六万人,据奏折中所述,此次暴雨决堤,运河水泛滥,按照臣和几位大人的预估,河水已经淹没了半座城,若是不紧急调拨救灾款项的话,嘉州府恐会生变,还请陛下早下定夺。”
众人听到这清朗的声音,即使不用看,也知道开口的是当今的状元郎。
不意外,皇帝听到这番话,那表情几乎可以研墨。
“段相,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你领着户部,吏部和兵部,赈灾的同时,把嘉州府的那些个祸国殃民的东西全部给朕揪出来,若是这背后有皇室众人参与其中,立即给朕押解回京,朕倒是要看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封地成为一座死城,到底是想要作何。”
“臣领旨。”右相段云逸上前领命。
段云逸很少在朝堂发表什么意见,但凡是他开口,陛下必定会慎重的考虑,而大部分的决策也都会拒绝。
他的长相或许比不得裴锦朝,钱瑾之等人,但是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却不自觉地让人变得敬重起来,他是一个有着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的男人。
若是唐敏看到这个人的话,或许会有一句很贴切的话来总结。
那就是,这个人在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属于成熟男人魅力的荷尔蒙。
所以,精明如钱淮安,哪怕是再忌惮段云逸,哪怕知道他的存在对他钱氏一族始终是一种威胁,可是却也一步步的看着他壮大,因为他知道,若是不能一击必中的话,在想要除掉段云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当年他能磨死睿亲王府,一个段云逸而已,他也是不会着急的。
而且这次陛下派了段云逸去嘉州府赈灾,办的好了那还好说,但是想要安抚那或许早已经群情激奋的灾民,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死了七万,相当于半城的人都已经葬身水患,这造成多少人家都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嘉州知府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两难,再说嘉州可是誉王的封地,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段云逸在他的地盘上插一脚。
☆、第82章:逃妾
身为当朝右相的段云逸,毫无犹豫的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难民,还有嘉州府的各方势力以及京城的左相一派在暗中布下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