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旁,一个简易的捕鸟陷阱就这样直白白的立于地上,箩筐,树枝,绳子,还有一点野果。
而布置这个陷阱的主人,就躺在草丛之中,是个很瘦弱的男孩,看眉眼样貌,大概十岁出头,但是皮肤却是黑黄黑黄,布满褶皱斑点,让他苍老数十岁。
大抵是帮家里干农活晒出来的,因为他手掌满是老茧。
好在今天阴天,太阳没有那么晒,有时还有微风吹过,倒也显得惬意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地上的男孩猛地拉动绳子,脸上露出喜意,连忙上前将箩筐里面的好像是八哥的鸟类抓住,对着脖子一用力,八哥就没了命。
男孩左顾右看了一眼,连忙将死去的八哥塞进怀里,然后跑回城里的家中。
路上稀稀拉拉的走着一些人,个个神色匆忙,警惕的看着周围景象和人,腰间都别着一把长刀或者有杀伤力的器具,胸口处有血迹渗出,若不是有伤口,那便是同样藏了血肉在其中。
越往城中心走,越能看见随便躺在地上的人,全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不是全部半死不活,至少有些是真死了,尸体躺在那里,身上少了大片的肉,一堆咬痕,也不知道被谁吃了。
再见小巷子里,堆满了满是咬痕的白骨,常人见到这一幕,定要吓得腿软脸白,男孩却是面不改色,显然是已经习惯。
穿过城中心,男孩回到了他的家,一个很普通的屋子,简单的石头围墙,还塌了一半,空缺处此时正用一些木料堵着。
“爹,娘,我回来了!”
“你们猜我今天带了什么回来。”
男孩打开房门,脸上挂着笑容将怀中的八哥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他口中的爹娘,躺在床上,被绳子绑的严严实实。
他爹的骨架和肌肉都凸显出来,好像只有皮肤包裹着他的骨头。他的面部非常瘦削,颧骨和下颌骨都突出得像刀刃一样。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好像随时都要掉出来一样。他的手臂和腿部也非常细长,好像只有一根骨头和一层皮。
听到动静,他看向男孩,眼里满是渴望,却不是对男孩手中的八哥渴望,而是对男孩渴望,鼻子不停了嗅动,嘴巴被一团布堵着,流出大片涎(xian)水,在床上拼命挣扎着,企图挣脱束缚。
“正云,娘求你了,让娘吃一口吧,娘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好香,好香。”
他娘的嘴巴倒是没有堵上,看来症状比他爹轻一些,不过也好不了哪里去。
黄正云全当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处理着鸟肉,烧水拔毛,煮熟,将其分为两大一小三份,小心的喂给了自己的父母,要不然被咬到,也会感染那该死的瘟疫。
喂过了父母,黄正云就坐在他们旁边,一边吃着鸟肉配野菜,一边说着以前的种种,黄父听着,眼中还是只有对他血肉的渴望,没有丝毫改变,倒是黄母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又很快消失。
东西吃完了,话说完了,天也差不多黑了,黄正云走出去,将所有的机关布置好,然后缩回房间锁上门,透过窗上的一个小洞看着外面的情况。
入了夜,这城里就变了样。
声声哀嚎,还有阵阵嘶吼,让本来就显得有些恐怖的黑夜越诡异。
黄正云看着外面,一脸凝重,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腰间挂着一袋石灰,全是他在一个早就死光的人家里搜到的。他那副谨慎的模样,让人想象不出他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正云,正云,我是你张叔啊,快出来,我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可以逃过路上那些邪魔,去平南省!”
“你快出来,带你的父母和我走!我听说平南省有人能治你父母的病!”
一个干瘦中年男子突兀间出现在黄家大门处,他很瘦,身上的衣服很干净,没有丝毫血迹,但是缩在背后的手却是不停的滴答着鲜血。
他极力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拼命压抑内心的食欲,将语气放温和,又用黄正云的父母来说事,企图让黄正云相信他,出来和他走。
他口中的平南省,便是北峰城所在的行省。
黄正云却是不理睬他,任由他如何呼唤,也不搭理。
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张望将人骗出去吃了个一干二净,骨头也没放过,煮了一锅骨头汤,那汤锅,还在不远处的角落放着!
“正云,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