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话,我只是在船上听乔望舒说了几句,说这的县太爷倒是个老实的,别人送东西都是送金送银的,他倒好,送了一堆山货,这是老实还是哭穷呢?”
“我们进来的时候,我见这青山镇虽不是特别富裕,但旁边不见一个祈祷的,这里的人大多也是安稳的神态,就知道,这里的县太爷是好的。他既是好的,百姓肯定也爱戴他,必然是拥护他的,所以才……”
季瑶的声音在青瓷的注视下越来越小,肩膀缩了缩,眼睛一闭道:“乔望舒教的,他说的,人都是犯贱的,你好好的跟他说话他不一定跟你说实话,你得诈他你得让他怕,他才会跟你说实话!”
竟被乔望舒养成了小牛犊子的性子,这到底是好是坏?
撒气般在季瑶的额头戳了戳,“这马上就要进京了,那里的人,很多连我都得罪不得,把性子收一收,别再这么无法无天了。”
被戳了额头季瑶也不生气,知道姐姐这是饶过这一遭的意思了,吐了吐舌头,眼睛晶亮亮的,“姐姐,这碎金墨兰是谁送的呀,是送给姐姐看的吗?”在马车里看到青瓷的神情就知道她知道这件事。
姐姐这样淡定的人竟然会又哭又笑的。
难道……
凑近青瓷,贼兮兮的的问道:“难道是姐姐的情郎送的?”
唔,季瑶最后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在桌子上苦兮兮地抄着佛经呢。
青瓷洗漱后用了些点心就躺在了床上,这船上几个月,骨头都坐懒了,也没一点精神头。这会子躺在床上,精神疲惫,人却没什么睡意,盯着青褥帐顶半响,侧头看在抄佛经的季瑶,看了一会就弯起了眼角。
季瑶不爱写字,坐姿也歪歪斜斜的,写几个字就咬笔头翻书倒茶,反正总是消停不下来,她也乖觉,不敢弄出声响怕吵着青瓷休息,写着写着头就一点一点的,最后一声轻响直接头磕桌子上睡着了。
青瓷失笑,起身,拿起外套盖在季瑶身上,虽已入夏,还是注意这些。
虽然刚看着精神还好,可在船上几个月,季瑶也是又闷又无趣还累,这会子刚入睡就已经深睡,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黑羽的长睫随着呼吸一沉一浮。青瓷站在一侧看着她安静的睡眼,眉心渐渐聚拢。
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那里只瞧见对面茶楼的红柱青瓦,青瓷定定地看了好半响,透过它,看到了门口摆放着的,还冒着寒气的碎金墨兰。
他知道自己在哪,并且连回来的具体的时辰也清楚。
刚才的欢喜渐渐染上一层薄雾,薄雾里面是青瓷不敢去触碰的情绪。
季瑶再醒时已经日暮西沉,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从床上起身,自己怎么睡在床上了,姐姐又是哪里了?迷迷瞪瞪的睁眼向外看去,就见青瓷和乔望舒坐在桌边,青瓷垂首神色平静,倒是乔望舒,脸上明晃晃的嘲讽和冷笑掩都掩不住。
“这是十分欢迎五分威胁,你别告诉,你没看出来?”
十分欢迎五分威胁,这是什么意思?季瑶只觉得脑子更沉了,揉着脑袋穿鞋下床,“你们在说什么呢?乔望舒你别一来就惹姐姐生气。”哒哒的踩着鞋走到桌子,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灌下去,这才觉着脑子清晰了些。
虽然不知道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乔舒望的神态和语气,恩,肯定是他的不对!
乔望舒反手就是一折扇敲上了季瑶的脑门。
“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哥哥会烧了妹妹的书吗?!”
季瑶眼睛瞪得溜圆。
乔望舒起身,居高临下的瞅着季瑶,眉梢半挑,季瑶丝毫不怕,虽是仰着头,但眼中的气势一点不减,乔望舒乐了,伸出手指摁着她的头顶往后一推,季瑶被推了个踉跄,还没发难乔望舒就道。
“这会子凶巴巴地成了头母老虎,刚才不知道是谁睡着还打呼呢?”
我睡觉打呼?季瑶被这个话给惊呆了,乔望舒把季瑶给说懵了,就悠悠的转身往外走,“收拾一番,一会子带你们出去转转。”季瑶看着青瓷,“姐姐我睡觉真的打呼吗?!”小丫头被吓住了,眼睛更圆了。
青瓷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滑嫩嫩的。
“他逗你玩呢。”
“乔望舒你个大混球!”
季瑶的呲牙咧嘴换来了已走到门边的人的几声轻笑。
刚入夏,天幕也已经黑得晚了点,青瓷和季瑶收拾了一番又在房内和乔望舒一同用完了晚膳外面天才将将黑了下去。
乔望舒就道:“这青山镇也没什么好玩的,只听闻说晚间有一夜市,还算热闹,出去逛一圈看看,在这歇一晚,明天一早就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