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一定会把这一年发生的隔阂全部消除的,总有一天。只要自己现在只表现出弟弟这个身份,总有一天……
没有带周妈妈等人,青瓷自己在暮色下走在胡同小道里,步伐有些沉重。脚步一顿,颓然的站在原地,该如何做?对于少卿,自己真的是拿他当亲弟弟疼的,所以,见不得他有一丝委屈,哪怕他是装的,自己也忍受不了,这是常年的习惯。
这样下去,如今他又要和青釉在一起了,那伤,少说一个月好不了呢,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开始做出的决定会因此而动摇吧?
不,摇头,这个不能动摇。
少卿他的念头是错的,他现在年纪还小,或许是因为从小一起相伴,或许是还没有别的姑娘出现在他的眼里,所以他只看得到自己,就认为这是男女之情。自己不能放任他一错再错下去,这样不行。
必须得快点远离他,离开了自己,他的眼里才会进得了旁人,他也不小了,两年三后也可以定亲了,自己不能耽误了少卿的一辈子。
可现在,该拿他如何呢?
哪怕明知他是装的,自己终究都狠不下心,只要看到了,就一定不能放任不管。在昏暗的胡同里站了半响,直到双腿有些微微麻木了,青瓷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走之前,好好对他,说不定以后没机会了呢……”
对于少卿要和自己住在一起一段时间,青釉自然是十分欢迎了,虽然他是男子,但他和姐姐一起长大,是姐姐的弟弟,那也是自己的弟弟了!青釉不仅不反对,甚至还有些小兴奋,跟着妈妈去布置给少卿准备的客房,那只猫亦步亦随的跟着青瓷的脚步,毛茸茸的尾巴懒散的随意摇晃。
看着那只猫,青瓷才想起了太子殿下。所以,如果少卿住在这里,太子殿下来看望他的时候,不就会和青釉见面了吗?不对,摇头,这个念头刚在心里想起就被青瓷给否决了,太子殿下是言而有信的君子。
上次是火灾意外,后来他也没有出现在青釉的周围。他现在还没对自己讲明对青釉的以后要如何处理,应该不会来见青釉的。
还未经历过□□的青瓷,自然不会明白,品德再贵重的君子,在这方面,都是没有品德可言的。
少卿虽不喜青釉,但他知道青釉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自己知道把握分寸,而青釉更是知道少卿是受伤来养伤的,更加不会欺负她了,而且就青釉的性子,怎么可能欺负人呢?青瓷倒是很放心他两在一堆。
“我今晚得回家,在这边呆太久了,你两说话可以,但别太久,夜里早点歇息,知道吗?”
昨晚已经歇了一晚,连着住祖母要怀疑的,现在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少卿也在这里,还得回去想个法子让祖母这个月没空来看青釉。再有,就是回去观察观察谢明安的动向,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绝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若查到了一丝半点,事先防范也好的。
青釉已经习惯了青瓷随时离去,只乖巧的叮嘱:“那姐姐路上小心,慢点走。”倒是公子玉难缠些,上前一步,沉默的伸手拉着青瓷的手腕,视线四下游离,不看青瓷,手里的力气越发的紧。
青瓷抬起右手给了少卿一个脑瓜崩,虎着脸道:“不许闹脾气!”公子玉丝毫不怕,梗着脖子望着青瓷,双眼明晃晃的控诉,手更是不放!他有伤在身,又不能强行挣开,最后还是青瓷妥协。
“我保证,明天事情忙完了就一定过来,好不好?”
公子玉这才满意了,放手退后一步和青釉站在一块,洋溢着欢快的笑容,“阿姐慢走!”
青瓷失笑的摇头,又和青釉说了几句就转身出了院门,门扉关上好,青釉转头,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公子玉,“你这么说,就不怕姐姐明天有事但是又因为你我必须赶着过来会累吗?”并非质问,只是疑惑,只是诧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公子玉并没有回答青釉的话,而是眯着眼把青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和阿姐,真的一模一样阿,好吧,就冲着这张脸,我也会为你好好谋划的。
转身,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也和青釉一般疑惑的眼神,“有何不可?我想要阿姐陪我,所以我就提出了要求,错了?”青釉跟着公子玉的步子坐在了他的身侧,秀眉微凝,“可是这样,不就有可能给姐姐添麻烦了吗?”
“她是姐姐,你觉得她会认为这是麻烦吗?”
“当然不会!”
青釉想也不想的摇头否定,“可是,姐姐为我们想,我们更要为姐姐想才是呀!”
因为腹部的伤口,不能坐直身子,公子玉干脆整个人都懒靠进了椅背里,双腿随便摆放,姿势慵懒又随意。侧头抬眸看着疑惑的青釉,轻笑道:“那我问你。”
“你想不想姐姐天天都陪着你呀?”
“想。”
“可你又知道姐姐事多,所以平日也不敢多话,但心里偶尔也会有点不高兴的,对吗?”
青釉顿了顿,仔细想这个问题,虽然祖父祖母甚至姐姐一直都让自己放宽心,可常年的寂寞,再静的心,偶尔还是会难过的。抿了抿唇,秀气的恩了一声。
“那就是了。”
公子玉抬头望着房梁,双目放空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你的身体不好,最忌心思郁结,哪怕是偶尔也不可以忽视,大问题往往都是平日的小忽略产生的。你觉得,姐姐是希望有这一点小麻烦呢,还是希望你身子出了问题?”
所以,事情还可以这样解释么?青釉诧异了,原来自己的懂事也可以给姐姐增加负担吗?从来没人跟自己提过这个,都跟自己说要听话,要照顾要身子,不要让姐姐担心自己,原来,任性也可以说是另外一种让人放心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