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爷这是打算去地府里唱一出呢?”
青瓷走到旁边的梨花木椅坐下,手肘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瞧着看。
乔望舒一张脸除了眼睛露了出来,整张脸上都盖着东西,闻言,斜倪了谢青瓷一眼,不理,只专心在脸上轻拍。青瓷也不恼,仔细看他的动作,乔望舒在这方面真的是行家,自己不爱弄这些,回去也可以告诉绿蝉红檀。
又过了好一会乔望舒起身走向一旁洗脸,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才算完,抬着下巴望着谢青瓷,“如何?”青瓷仔细看了一番后,唔,又白又嫩,点头,“剥了壳的鸡蛋!”
“真为你贫瘠的用词感到伤心。”
再次坐回镜子前,拿出一堆小小巧巧的瓶子,又开始在脸上涂抹。青瓷瞅了一眼,只觉不都一个样么,需要这么多?只看一眼就不再瞧,敲了敲桌子,“这院子里的人呢,都被你弄到哪去了?”
“哪来的回哪去。”
乔望舒凑近镜子,把指尖上的膏子一点一点往脸上轻摁。
“你这才来呢,我们家的人怎么招你了?”青瓷不解。乔望舒冷哼一声,侧头施舍了青瓷一眼,特别的直白,“丑。”“你来的正好,你再选些人,要求不高,比门口那两个好看就行,比她们差就算了,吃饭都吃不下去。”
门口那两个?那两个还没长成容貌已经秀丽,放出去,谁也不会觉得是丫鬟呀!早知道他性情怪异,没成想长大后越发的没章法了。点头算是知道了,然后问道:“你老实跟我说,祖父祖母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乔望舒终于把他的脸给捣鼓好了,起身,走到青瓷身边坐下,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椅背上,手臂伸长靠在青瓷椅子的后面,凑近,既妖又魅,呢喃道:“你笑一个,我就告诉你……”挨得很近,似情人间的距离,似远还近的香韵在鼻尖围绕。
青瓷不为所动,平静叙述。
“我是看少卿长大的。”
你这张脸,对我没用。乔望舒最爱干这种事,明明对人无意又上去撩拨,乔家不知有多少丫鬟为他打架了,都争着要当三爷的通房。他倒好,撩完就跑。
这话一出,刚才还有些旖旎的气氛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乔望舒坐直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额间似能看到青筋冒起,咬牙切齿的。“那个小兔崽子呢?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和你黏在一堆的么?”
乔望舒这辈子唯一承认的比他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少卿。偏生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看怎么不对盘,少卿压根就不搭理他,乔望舒呢,每次去江南谢家的时候,见一次少卿就想毁他的容!
“什么小兔崽子,那是公子玉,皇三子。”
乔望舒还不知道少卿的身份。
确实是才知道,不过乔望舒只是抬眉表示知晓了,并不十分的意外,那个小兔崽子,一身的贵气和随手用的东西,没一样是简单的,如今是这样一个身份,才是理所当然了。眼轱辘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微微泛红,竟是激动这色?
“你想到什么了?”青瓷莫名。
乔望舒眼睛亮得惊人,“皇子好呀!这下子更多法子让他毁容了!”
青瓷失笑,不再询问这个问题了,反正也没有成功过。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祖父祖母到底是怎么了?”这次乔望舒的心情好了,“内鬼没抓到,那边被翻了个底朝天都不知道是谁,现在回京来查了。”
内鬼?
是了,自己让林叔回江南送过这个消息,来去的时间有点长,再回时林叔只说祖父祖母知道了,便没了后续,自己渐渐也忘了。
乔望舒的性子对了祖母的口,小时候都在谢家厮混,对于谢家的事情,除了青釉的存在还不知道以外,其他的,基本都知晓了。祖父居然没查出来?青瓷凝眉细思,然后脑门突然被人轻弹了一下。
“小丫头想太多会变老。”
乔望舒正经了脸色,认真告诫:“这件事你不要管,以前没人帮你做主你得自己想,现在二老回来了,你当你的闺阁姑娘就行,这些肮脏事自有人去处理,再不济还有我呢,成天就想这些,也不嫌烦?”
青瓷眨了眨眼睛,所以,这次祖父祖母是回来帮自己撑场子的?可是,祖父祖母不是很爱呆在江南么,说那里平和适合养老,怎么突然就改变心思回来了?乔望舒却不再说了,只是拉过青瓷的手指细看。
触手无骨,指节也是白皙。
“我给你配了新的,你待会记得带走,比以前的好。”
青瓷擦手的药膏是乔望舒给配的,当日的青瓷练字太狠,乔望舒怕她手里有茧,特特给她配了一种。青瓷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还想再问刚才的事情,乔望舒完全不理,起身,下逐客令了。
“我睡会,你自便吧。”
说完就直接走向了床榻,就这么何衣闭目躺下了。
青瓷失笑,起身,走到外面吩咐丫鬟进去把被子给他盖好,一边往幽水阁走一边还在想,祖父祖母到底是如何下定决心的?祖父很睿智没错,可对谢明安,终究是不忍心,那是他一手培养的,不然当初也不是选择辞官远退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