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兰道:“那程建国呢,他哪去了?”
“建国找了个活儿,还得三天才能回来。我怕分他的心,就没跟他说。”纪香拿纸拧了把鼻涕。
“所以你就摸黑走了一晚上的路?”纪岩冷着脸甩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纪香看她那眼神都冷出小刀子了,也没敢再说下去,可这半截话已经足够说明这个事实了。
能不知道吗,你都说是昨天下午的事了,事情发生后多一秒都不愿意待,能干等上一晚上吗?
纪果惊道:“大姐,你走了一夜的路,没搞错吧?挨打了没找她们算帐,倒是跟自己过不去,你脑袋让门夹了?”
纪香可能自己也回过味儿了,确实挺脑抽,挨骂也是活该,低了头小声解释:“其实也没有,后头天亮了就搭着车了——”
周淑兰可不听这个,握了拳头狠铁不成钢的捶了两下她肩膀:“你个熊孩子,傻透腔了,显你有脚会走道儿啊?快把袜子脱了,我看看是不是都起泡了?”
“没有,没有——”纪香拿手直拦着,脚却自动自发的往后头藏。
“行了,妈,赶紧吃饭吧,等会儿再说。”纪岩扫一眼就知道准像她妈说的那样,这年头交通工具这么发达,这人脚的功能早已经退化了,以前的人可以为了赶路走上一天,现在的人就不行了,走上三五个小时那已经是体力好的,连续走上十几个小时那脚要不磨起泡都奇了怪了。
“对对,还是先吃饭。”纪果也觉着这场合不太合适又脱袜子又看脚的,反正要是磨破皮了也早就磨破了,不差这十分八分的。
一家人稀里糊隆吃完了早饭,纪果也没时间等着去看,直接去了店里,纪以田没放声归没放声,却也在那生闷气,抽完了两根烟就去放马了。
直到收拾完了碗筷,纪香才把袜子脱了露出里面来,可想而知每只脚上都破了好几处,亏她能忍到现在。
纪岩端来了盆清水往里头加了些醋盐,纪香洗干净了创面涂上了药膏,腿肚子下面垫了个厚垫子,双腿放平搁那晾干。
原本还打算着她帮家里收地,都这小样儿了哪还能指望得上,周淑兰就跟纪岩道:“回头跟你爸说,今年这地还是雇人弄吧,他要是想干也不耽误,车还用自己家的,这样一上午就能都收回来,到时候他答应谁家就帮谁家。”
“妈,要不再等两天建国回来让他帮着收?”纪香觉着答应好了的没帮上忙挺过意不去。
“行了,他回来还不得让你老婆婆支去你小姑家啊,咱们家可用不起。就这么定了吧,等会我就出去找人,这两天天气好,赶紧收回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