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要拦着我了嘛,要帮我。”
“……”任续吐血,“那臣要跟着!”
“荆国怎么办呢?”姜先忧郁地问。
岂料任续也是很坚定地:“那臣不管。”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姜先道:“老任,机会难得。”
“那您想办法。”
姜先咬着下唇,半晌方道:“好罢,先搞一搞荆国。你去再寻些名医来。”
“旁人都治好了,独这一个治不好,显见不是医方不对,是那个姑娘她自己身体不好吧?再多的名医又有什么用?请来了,万一治好了,人家走了,也不用您了呀。”
“治得好,欠我个人情,不好意思不带我走。治不好,也拖延了些时日,我正可趁机将荆国搅一搅。就这么定了,老任,去办吧。”
任续:……我踏马还能说什么?
姜先与任续耍完赖,也没有闲着,靠近了荆国,想打探荆国的消息就变得容易了一些。他先派人去着力打探几件事:一、荆伯是否在国内;二、荆伯太子是否在国内;三、谁守家、谁出征;四、在荆伯身边的荆国大臣里,谁贪财、好色、嫉妒、且与不在荆伯身边之人(最好是荆伯某一个或者某一些儿子)有仇;五、附近可有可以安身之地。
双方加起来数千人的军队,在这个年代算是一支大军了。补给来源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姜先所携之补给、后续申王允诺的供应还算富裕,但是若想在外数年,顶好要有新的来源。何况,天时不好,后续的补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断。
圈一块比较合适的荒地,收容一些过不下去的流民,建立一城,可以牵制荆国的行动,作为打入南方的一根楔子。如果南行不利,回撤也有了落脚的地方。此时建国建城,以个人之力颇难,若背后有一个大国背景,比如唐国,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荆伯曾向申王进献过土地,成为申国在南方的一块飞地,就是脚下这一片地方。自荆并入申,不过六、七年的光景,与荆国的联系依旧紧密,也可借此地利做出事情。
等任续冷静下来,这些都是要与任续商议的。
姜先心里盘算着,脚下不停,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便往卫希夷的营盘去。想与她讲一讲未来同行的事情,也好联络一下感情。她一定会再吃一惊吧?姜先微有得意,想在卫希夷那里刷掉以前的病弱形象,就只有靠着一次一次的惊艳呢^-^
还未让卫希夷吃惊,姜先自己先惊讶了一回——营盘里正在举行祭祀,居然宰杀了一头白牛。白牛、白马,都是比较稀罕的物事,最稀罕的白色生物的当然是白虎。这些都不是轻易可以宰杀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姜先眸光一闪,侍卫便上前与营盘守卫套个近乎,询问了几句。而后满面惊讶地回来,道:“是那一位,在为人祷祝平安。”姜先的心思自打出了天邑就没有打算遮掩,上下都晓得他的想法,也含糊地称卫希夷为“那一位”。
为侍臣宰杀白牛,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事情呀。
姜先有点紧张地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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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荆国附近,女莹等人便心生出一股亲切之感。即便是敌国,因为接壤,风俗习惯上便有了与家乡相似的地方。房屋的式样,衣服的配色,食物的种类,乃至于祭祀的神灵,都有些重叠的地方。并非完全一致,荆国更多的方便与中土接近,而女莹与卫希夷则在荆国身上,看到了故国的影子。
正为接近故近而欢喜,庚却病了。这是一个坏消息,不止卫希夷,便是女莹,也将庚视作了暂时的谋士。她若不能同行,不止卫希夷会牵肠挂肚,南下遇到事情,也少了一个可以商议的人。南君教过女莹,为君者当有主见,却也告诉她,要多参考有识之士的见解。庚虽然不讨人喜欢,却正是一个聪明人。
卫希夷随风昊学过医术,也回忆得出蛮地的土方,却无法治愈庚。知道水土不服,却无法拿出有效的办法来。寻常用来医治的办法,治别人都治好了,唯独庚,并不见起色。
女莹将心一横,与卫希夷商议:“找个巫医祷祝一番试试吧。”
卫希夷一咬牙:“好。”
荆国的巫医穿戴与蛮地稍有些不同,他们的面前是青铜制的,一手执幡,一手执鼓,鼓的两耳各系一根长带,带尾各坠一粒铜珠,摇的时候长带飞舞,铜珠击在鼓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烦得庚脑仁儿疼。
巫医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脸上已有了不少皱纹,头发花白。让庚坐在火堆旁边,自己围着火堆围着圈儿地跳着步伐奇异的舞蹈。手舞足蹈,状似颠狂。直跳得大汗淋漓,心急得不行!她做巫婆有些年头了,祖传的手艺,即使失手,也有一套推诿的办法。然而对着挟弓带剑的人,推诿的办法似乎不太好用。便提出了一些比较为难的要求,比如要宰杀白牛,比如需要大量的贝与金玉。
卫希夷统统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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