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夷严肃了起来,道:“不管是不是,不能随便说的。”
庚没有反驳道:“当然啦,夫人不愿意认,那就不管了呗。不过,一定要小心虞公涅。”
“嗯?”
庚面无表情地道:“太叔一向委曲求全,只因受他父亲恩惠,他又是太叔唯一的侄子。一旦君与太叔亲近,虞公涅就不是唯一。他被惯坏了,不知回报,只会索取。发起怒来,只会认为错的是别人。‘都是因为你们,如果没有你们,那就好了。’”
卫希夷也严肃了起来:“真会有这样坏的人吗?”
庚认真地点头:“有,很多。有些人出身卑贱,一辈子也做不了什么。有些人身居高位,能做的就很多。贵人少、庶人多,便以为世上的恶人少,并不是。非不愿为,是不能为。虞公涅能为。”
卫希夷道:“怪不得娘要走。”
“不是为了躲虞公涅,如果天邑对君与少君有利,有虞公涅也要留。如果在天邑对你们不利,没有虞公涅也不能留。”庚很自然地认了卫希夷做自己的主君,虽然主君只有八岁,连一寸土地也没有。
卫希夷道:“离开之前我都要看好娘和阿应了。”
“太叔会管的。走之前,多跟太叔学学吧。”
“要真是……那样,我们走了,就又留下太叔和虞公涅了。”
“还有夏夫人,”庚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太叔也看明白了。若太叔照旧自苦,谁心疼都是白费。不如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随公子先走出可以,他缺可信的人。在困境的时候帮他,会有丰厚的回报,这是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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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女孩儿凑到一起,居然有了一点指点江山的意思。而在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太叔玉被夏夫人很好地表扬了一番。得到了鼓励的太叔玉心情极好,却担心正旦之后女杼会离开。
夏夫人道:“老人家有心结不解,留下来也是尴尬,否则认了下来是最便宜的。况且……我今日对夫君说实话,我很担心阿涅。若是让他知悉内情,我恐他对老人家不利。”
祁叔玉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在我这里,我能看着,出去之后。若是有人再对他们不利,我恐鞭长莫及呀。”
夏夫人道:“那便给她们配甲士护士。”
祁叔玉忽然打了个手势,夏夫人住了口。祁叔玉道:“我想到了,既然如此,就择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了。”
“嗯?”夏夫人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祁叔玉笑道:“若我不能亲自奉养她们,让她们受苦,我心不安。若是……为小妹寻一位名师,让她随师而行。”
夏夫人道:“王已招俫名师在天邑了呀。况且,名师门下,也是良莠不齐,万一……”
祁叔玉道:“风昊。”
夏夫人眼睛一亮:“他?”
“不错,就是他。才收到的消息,他与偃槐二位,也来了,这是个机会。这世上,哪有能不被招揽的名师呢?”
夏夫人道:“可是,他择徒不拘一格呀。我知道小妹妹讨人喜欢,可是名师的脾气都是古怪的。”
与偃槐争长短斗嘴,并不是风昊的全貌。他有弟子八人,个个性情不同,世人完全找不到他收徒的标准。
长徒隐世多年不知所踪,却传言他无所不知,次徒如今是息国的国君,第三位是位女徒乃是与戎王帐下封国之君,第四位掌申王之祭、凡大事占卜皆经其手,第五位勤恳憨厚常随左右,第六位擅造兵器,第七位又是女徒,又与第三位不同,传言遍识药草,无治不医。第八位更是离奇,总是向老师“讨教”,被痛打之后,依旧痴心不改,苦练本领之后再来“讨教”。
这八位乍看只是寻常各有特长之人,闻名天下,却是因为次徒在从师学习之时,息国国都被攻破,于是风昊领着弟子相帮,不但助其复国,反手将敌国给吞了。正是这一战,世人才知道,王之卜官……很能打!申王曾有意使其领军,卜官却沉顷于卜筮之道,声言以和为贵,让他领军他就要跑掉了!
风昊收过女弟子,教导成材了,这是太叔玉选他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他护短,对弟子看护得紧。凡他认定的、收下的,又或者只有些许交情的,他都能蒙起眼睛来不管对错去护着。
太叔玉道:“我知道他如何择徒,希夷正合适。”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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