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公子被儿子盯得头皮发麻,半晌才道:“诺儿何时回来的?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少年压制住了小黑狼想要伸着舌头舔了下他的下巴的行为,才对贺兰公子道:“爹爹不必如此,便是爹爹成亲了,娶了男人,我亦不会因此而不认你的。”
贺兰公子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摇头,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承诺。
“我曾答应过你母亲,今生只有她一个双修道侣。我不能食言,亦不愿食言。”
贺兰公子并不愿意谎称自己依旧欢喜着沈清淑。
那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距离他和沈清淑分开,已经足足有几百年了。几百年的最初,他的确是怀念并继续欢喜着沈清淑的。可是这份欢喜,随着时间的消磨,终究还是越来越淡,最后幻化成了他心中不可磨灭的一个影子。
他的确是欢喜过沈清淑的。然而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着实太短,与几百年相比,区区几年的相处,着实算不得什么。贺兰公子曾经想过,若是他和沈清淑相处的日子能更久一些,若是他们能与他和欧阳一般,经历过同生共死,或许他真的能一直记着那个女人。
可是现在,他无法欺骗自己,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着实太多了。比如他不再欢喜沈清淑,比如他的欢喜,则在另一个人的坚持不懈之下,给了这个人。
是的,他已经对欧阳动情了。
然而他却不可能给任何一个人双修伴侣的承诺了。
是以贺兰公子纵然动情,却也不愿意委屈了欧阳,才一直……
少年听到了这个理由,很是困惑的眨了眨眼,使劲揪了揪怀里小狼的尾巴,看到小狼疼的跳脚,却又舍不得咬他,这才勾了勾唇,道:“您想多了。”
然后少年便抱着小狼,空着大门不走,偏偏跳了窗户,潇洒的离开了。
贺兰公子抽着唇角看着越来越活泼的儿子,摇了摇头,走到窗前,想要再看一眼儿子的背影时,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欧阳吓了一跳。
“十七,你真的想太多了。”欧阳手一扬,将结界布好,学着少年跳窗户进了房间,就把温润优雅的贺兰公子给扑倒了,“我从不曾需要什么道侣的名分,只要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便足够了。”
“我们曾经数次同生共死,曾经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彼此,十七,即便没有那个名分和誓言,我亦不会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