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选了酒店的大包间,二十多个人,吃喝玩乐疯,还要了酒,大家情绪有点高涨,想着都是高中生了,算个小大人了,什么早点回家的叮嘱,都丢到外太空了。
林墨白进包间的时候甚至都没几个人注意到他,那时候宁唯还握着纸牌玩斗地主,上一局输了,她被灌了一大杯的可乐兑白酒,味蕾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作为一杯倒星人,她已经有些懵圈了,脸上烧的发烫,她努力地睁着眼看牌,手里只剩三张牌了,马上要赢了,她嘴里念叨着,“这局谁输了,我让他去厕所啃西瓜。”
结果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一扭头,就看见林墨白那张放佛被西伯利亚过境冷风刮过一样的脸。
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掰过她手里的三张牌扔在桌面上,半拉半抱把她拽了起来。
“抱歉,她爸妈不放心,我先带她回去。”
周围一群人盯着他看,附中和附高在同一区,他又是个传奇人物,看见他的时候都傻眼了,于是也顾不上替宁唯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宁唯被他的魔掌拖走了。
他是打车去的,俩人自然也坐出租回去,并排坐在后面,宁唯想起他寒着脸把她拉出包厢的画面,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伤自尊。
“喝酒了?”
“嗯。”
“几点了知道吗?”
“嗯。”
“就会嗯?”
“嗯。”
“还嗯?”
“嗯。”
大概是被她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给气着了,他胸口起伏了好几下,再开口时整个人仿佛被笼罩了蘑菇云,“师傅,停车!”
她被拽下了车,两个人谁也没带伞,一起走在雨势越来越大的雨中,“好好清醒一下再说话。”那个时候,他就是现在这种表情。
宁唯懵逼了大半天,最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他似乎在教训她。
于是也发倔,一声不吭,不妥协,不认错,继续冷暴力。
从酒店到a大,坐公交都要三十多分钟,他俩硬生生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全程拉着她的手腕,大概是怕把她搞丢了没法交差,她错后一步跟着他,谁也没说话,这场无声的较量,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宁唯看见公寓大门的时候,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那时候她想,妈呀,终于解放了,然后又想,林墨白可真是个疯子,大疯子。
他送她回家,母亲开门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淋成这样?”
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点起伏,“雨太大,没有打到车。”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机遍地,联系起来没那么方便,这套说法母亲自然是信的。
宁唯忍着泪附和,从此在心里把林墨白划拉成了拒绝来往户。
现在看着林墨白的表情,顿时就想起来那个时候,第二天俩人双双发烧,于是他又带她去医院,医生还以为是对儿小情侣,看着他脸色沉寒,不停地劝他,“不用紧张,就是普通的发烧,你小女友没什么大事,倒是你,烧得比她还严重,挂半天水再回去吧!”宁唯自然陪着拒绝来往户挂了半天水,一起吃了饭,然后才回的家。
其实想一想,俩人的交集挺多的,虽然有点孽缘的意味。
回过神来,宁唯又偷偷去看他的脸色,没有和缓的趋势。
“没话跟我说吗?”他终于开了口,声音跟脸色一样沉。他有些生气,但说不上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宁唯的气。
宁唯回他,“我也不知道我妈要带我来相亲的,我都快奔三了,我妈老怕我嫁不出去,所以这几年……但我老是放人鸽子,所以这次我妈把我骗去的。”
他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所以宁姨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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