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剂可以起一时作用,可是不能医治她心里的病根,将那些可怖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对她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陆振国没脸没皮地还未离开,喋喋不休欲上前去,“以琳,你不要这样,我是你爸爸呀。”
陈铭正从陆以琳身上爬起来,转身揪起他的衣领,用力将他往后一推,逼得他连连后退,最后将他贴在墙上,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警告他,“不要试探我忍耐的底线!”
眼看已经彻底激怒了陈铭正,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陆振国这边大概是逼急了狗急跳墙,大着胆子说,“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代表以琳在警。察面前说话!你又凭什么不允许我跟我的女儿说话!你管太多了!”
“不知悔改!”陈铭正捏起拳头,一拳就将他打倒在地,再从地上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陆振国脸部扭曲,推推搡搡地想要打回去。
陈铭正也不躲,只是皱着眉头警告他,“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待在里面吃一辈子牢饭!如果不想剩下的人生都那样度过的话……”
在听到“一辈子吃牢饭”几个字的时候,陆振国一下就怂了,立即作出举手投降状,开始想要回击的劲儿一下松了,身子松松垮垮要往后倒。
陈铭正顺势将他一推,他便摔倒在墙角下,一直躲在后面的后母畏畏缩缩地跑过来扶起他,嘴上一直念念叨叨地小声劝解,“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滚!”陈铭正利落地扔下这个字,像是对待一堆发臭的垃圾一样,不愿再多看一眼。
病房已是凌乱不堪,被子一头挂在床尾一头拖在地上,两只枕头东一个西一个胡乱地扔在地上,果篮歪歪斜斜地横在地板上,水果滚得到处都是。
输液管早已在混乱中从以琳的手背脱落,尖细的针头□□在空气中,吊瓶里的液体经输液管从针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陆以琳像一头受惊的鹿,眼睛转来转去充满恐惧,又像一个受了天大伤害的小孩,坐在病床上,弓着身子抱着膝盖,成自我保护的姿态。大多数人在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时,都会本能地如此,蜷缩成婴儿孕育在母体当中的样子,那是与生俱来的对于安全的定义和依赖。
护士和史蒂芬进来帮忙。
陈铭正小心翼翼走到以琳身边,坐在病床边上,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发现她的身子仍旧在颤抖。他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头发,用温柔来安抚她受到刺激的神经。
陆以琳的眼睛泪水充盈,水雾弥漫,将流未流惹人怜,嘴里不断嗫嚅着,“我不要见到他,不要见到他。”
“好,以后都不见,我来安排。”陈铭正向她承诺道。
陆以琳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陈铭正意欲起身,陆以琳立即扯住他的衣角不放,不舍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