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块钱啊,你说这得多少斤鱼啊?”董丽华唏嘘道:“挨了一顿揍,到底让人家把钱给拿走了。他妈就回娘家哭,付鑫他爸这才知道砂场变成赌场了。”
付鑫的父母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利弊。而且自打付鑫去了南方之后,他们也以为砂场关门了呢。好家伙砂场变赌场了。快到年关了,要是有人告一状那还不把砂场封了,在罚的倾家荡产的。
付鑫的爸爸跟付鑫的哥哥带着十来个人,冲进了砂场把张翠军等人撵了出去。邵华是个护犊子的,当然不能干了。可是一来付鑫的爸爸身上扛着猎枪,二来到底是张翠军顶头上司的亲爹,三来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确实不占理儿。
但是按个时候张翠军已经玩疯了,胆子也肥了。邵华靠着给这群赌徒做饭包饺子的,也赚了不少的钱。
三口人一合计,那就在附近租个小平房好了。等着付家人把砂场大门一落锁,这边张广福就租了个三间的小土房。
可小土房到底没有砂场那边舒服,没过几天就有人开始嫌弃了。邵华两口子财迷心窍,张翠军玩的废寝忘食。三口人一商量,两个老的回家取点过日子的家当。干脆就现在这边过个年,等过完了年准备开工了再把房子退了。
“就这么寸,你爸你妈回市里取东西。什么锅碗瓢被褥啥的,那边警察闻风就把租的房子给端了。好些个人都说那是你弟自己开的,领头的就是他。现在小军在派出所关着呢,说要判刑了呢。”董丽华有些可惜地说道。
张翠莲翻了个白眼,不在意的笑道:“什么判刑啊,不至于就罚款蹲几天吧。”说完她紧张的问道:“他们来借钱了?”
董丽华摇摇头头:“那到没有,你爸被你爷爷打的一瘸一拐的。跟着你妈哭哭凄凄的跑过来,问咱们家有没有熟人或者是啥关系。你说咱们家能有什么人啊?再说了,你爸那个脾气怎么能求人办这个事儿。”
张翠莲皱了皱眉头,想起了远在深圳的付鑫。不由得担心道:“也不知道付鑫怎么样了,知不知道这个事儿啊。”
想到这里她连忙起身,拿起电话给付鑫所在的招待所打了个电话。可是那边的服务员却说,付鑫已经退房了。
放下电话,张翠莲喃喃自语道:“看来他要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翠莲就跑回了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跟亲弟弟,家里出了事儿好歹得过来看一眼。
两口子再重男轻女再不重视她自己,好歹没有将张翠莲卖给人贩子也没有逼良为娼。虽说上学不出钱,但她已经成年了了老实埋怨这个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张翠莲一个劲儿的劝着自己,上一世的那些糟心事儿好歹还有回转的余地。就当自己是前几世欠下的孽债,这辈子就是还债的好了。
到了张家,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中药味。进了屋,看见大娘正蹲在厨房熬着汤药。
抬眼看见张翠莲,眼睛一红压着嗓子:“翠莲儿回来了。你说你们家啊,这是咋地了。你爸躺炕上不能动弹,你妈还跑回娘家了……哎呀,你小弟要蹲监狱了,你以后还能上学了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男女都一样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男女都一样
张广福被自己的老子打的差点断了腿,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跑了一圈也没找到解决的法子。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老婆又跑回娘家躲祸去了。
他既着急又上火加上睡了一晚上的冷炕,硬生生的病倒了。两位老人心疼儿子,做大嫂的也不能在旁边干看着。这才跑过来给小叔子做饭,这当中免不了心里头有些不情愿。
此时见到张翠莲,刘桂芬心里头可算有了发泄的地方。一边做着饭熬着汤药一边吐槽这两天家里头发生的事情。
“孩子,不是大娘说你。就算是再跟你爸妈生气,就算那头老谢家再有能耐。你也不能跟这个家断了联系是不是?你妈再不好,毕竟是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的。你爸再没有能耐,你回来这些年打你骂你缺你吃喝了么?你说要真是那些个丧良心的,不早把你卖给要饭的了,你还能有大学上?”
张翠莲看着这个一直觉得三观挺正的大娘,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她此时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脸,乍一听好像是劝着自己。可细细听她说的话,还不是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
当年自己受欺负的时候,她是怎么说自己的妯娌的?字字珠玑,言犹在耳。如今因为邵华回娘家,自己要不得不去照顾生病的小叔子了。开始对张翠莲抱怨起来,感情这一大家子出了事儿都赖她自己呗?
“大娘,你说的话可真有意思。要饭的还能有钱娶媳妇儿呢?你没听我妈说么,想娶我那得先掏八千块钱的彩礼呢。”张翠莲咧嘴讽刺:“哪个要饭的能掏八千块钱那?我哥才花多少钱啊!”
刘桂芬听出来张翠莲这是讽刺自己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叫花子呢。眼睛一瞪:“嘿,你这孩子听不出来好赖话是不是?”
张翠莲翻了个白眼,拎着东西进了里屋。张广福早就听见了外面女儿说话的动静,只是觉得心酸得很。她回家没有先进屋反倒是去厨房看了一眼,难道填饱肚子能比看望亲爹更重要?
张翠莲听见明显加重声,嘴角裂出一个不屑的冷笑。进了屋看见张广福躺着,愿意为他有三分病痛七分装模作样。可现在看见他明显衰老十岁憔悴不堪的脸,她心里头又开始不落忍起来。
“爸,你怎么样了?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吧!”张翠莲走上前,伸出手在张广福额头上摸了摸。
张广福的声更大了,只是自嘲般的说道:“去啥去,早死早享福。哎呦,嗯!嗯!”
刚才在厨房张翠莲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只不过是把张广福揍了一顿而已。他本身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心焦得很不吃不喝的闹人。邵华走那天他就去诊所开了一副中药,把家里头弄得乌烟瘴气的都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