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来说,多少句“我喜欢你”抵不过一句“我等你”;多少次“我答应你”抵不过一句“我相信你”;多少句“我愿意”抵不住一个“我跟你”。
对于顾致城这种只要结果不看过程的男人来说,张翠莲这一次的倾情付出对他不异于打了一场硬仗。
虽然顾致城再未表态, 但张翠莲知道。这一次,她的情绪失控她的动容让两个人走得更近了。就算是走在路上,她都感觉到了两个人对于对方的存在感都不一样了。
本就做过夫妻,二人相互之间的存在感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
就好比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可你听见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开门的锁动声、甚至他开进小区里未见其身未闻其声但依旧有感知。
可这一次却大不一样,张翠莲觉得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存在感更强了。
也许这种强烈,是将感情发酵的化学品。总之,张翠莲可以确定。这一次,她抓住顾致城的不是责任,而是情感。
小两口终于重归于好,可现实的问题再次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张翠莲还没有毕业,而且邵华两口子攥着户口本登记也不容易。
顾致城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先去驻地,将那边的生活起居搭理一番之后。再让张翠莲过去也可以,九十九步都拜了也不差那最后一步。
二人商量好之后,各自回家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只是说服家里人那么简单。
顾致城想着当时他妈对张翠莲的抗拒,又想着接二连三各种相亲对象。心中有了沟壑,趁着一家人难得的聚餐机会与父亲聊起了升职的事情。
“大哥,你升官了?哎呀,太好了。”顾致秋放下筷子,拍手称快。
顾母也是一脸的欣慰,心里头倒是嗔了几句旁人的不是。知母莫若子,顾致城看见他妈脸上那扬眉吐气的表情就知道她肚子里念叨了什么。
眉头微微飞扬起来,笑着跟父亲探讨着新的驻点。听着父子二人的谈话,顾母慢慢的听出来不对劲了。
“我说儿子,你是要调走么?”顾母终于问到了点子上,顾致城回过头笑着应道:“嗯,在绥远。”
顾母没听过这个地方,下意识地问丈夫:“那是在哪?好像不是在Q市,听着也不像是内蒙的地界儿啊。”
顾家掌权人叹了一口气,显然也是对顾致城这次调离的位置不是太满意:“比咱们更北,大兴安岭那边呢。冷着呢!”
能让东北人寒冷的地方也只有大兴安岭地区内的地方了,什么黑河、漠河的。
“那边有多冷啊?”顾妈有些担心的看着儿子,耳朵又等着丈夫的回话。
“五月份上半月晚上还得零下呢,等到九月份的下半个月又回到了零下了。这一年一个半月的春天,半个月的秋天。两个月夏天,剩下的啊。哼!”老爷子想想都觉得不容易:“八个月的冬天啊!”
“啊?那多冷啊!”顾致秋都觉得这大夏天一点不热了。
顾家老爷子瞪着女儿:“三九天的时候,哪天要是零下二十度了。你就喊天喊地的闹着不去上学,下个大雪把你娇贵的还得让你妈撒谎。哼!”
他指了指顾致城:“问问你大哥,他的兵在零下三十度的后半夜站岗。有没有冻得哭急尿嚎的?”
顾母浑身冰冷,一想到顾致城在那样严寒的地方就觉得心疼。竟然提出:“反正人还没走,要不咱们找找人看能不能让咱儿子留下来。换别人去呗!”
顾德海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骂着自己的老伴儿:“你家开的啊?你好意思说这话么你?”
“你一个受教育多年的老军嫂,你不只是军嫂你还是他妈妈。你怎么能教孩子这话?”
顾妈顿时抹了眼泪:“当妈的怎么了?就不能为孩子好好想想了?你看看他都多大岁数了?到现在还没结婚。你说说,调去了那边,还怎么找?”
顾德海倒是不担心这个,语气颇松的说道:“当地也有不少的人家,军民一家亲。这有什么呀?咱们帮助当地老百姓开荒破土,也可以进行军谊。这不就是解决了问题么?”
安荣一想到他儿子几年之后领回来的媳妇儿跟孩子的样子。一身羊皮大袄,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拖着一个满是红血丝拖着两条清鼻涕的孩子。一口大白牙冲着自己喊:“哎呀,婆婆,你猜俺们干哈来了?”
想到这个场面,她就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那种场面连想都不敢想象,那简直就是噩梦啊。
“不行!绝对不行!”安荣拍着桌子,情绪有些激动。要知道顾致城留在市里头,凭着他的军衔凭着他们家的这份家业。还能在一水水的小姑娘里头巴拉巴拉,挑挑拣拣的。
可是若是去了那边,能有什么好货色让他来挑?就算是她给儿子选了天仙,人家能愿意跟着去随军么?
终于看出来老伴儿的异样,顾德海冷笑一声。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意有所指的讽刺:“作吧?顶好的媳妇儿,让你给作没了。以后找的一个不如一个,省心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