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姚娟怀着很矛盾很气恼的心情走出了杂志社。而庄梦晓则脸含不豫之色,没说一句奉迎话,更没吐出一个欢迎及欢送的词儿。
此后一天,庄梦晓始终悒悒不乐。大家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精神不振,个个蔫巴巴的。连整天活跃的马骐也活跃不起来了。
再-天,临近十点的时候,庄梦晓的手机响了。
“您好!”庄梦晓一边埋头看稿,一边缓缓把
“喂,您哪位?”
声音很轻,很平淡。
可他接着跳起来,狂喜地喊“婷婷,嗨哟哟,是你啊!”
大家全都支起了耳朵。整个编辑部即刻间弥漫出似可扪触到的欢快气氛。大家的心情,和庄梦晓很合拍,都有忽然放飞了的松快感觉。马骐使劲干咳了一声,来释放他蓬乱的喜悦。
何婷婷回京多日了,没来过信。这当口打来电话,真是太好了,整个赶对了点儿。此时太需要她啦。别人嘛,谁都不成!
“听语气,”何婷婷在那端问庄梦晓,“你刚才接我电话的时候,好像心情不太好吧?”
“没有,没有。”庄梦晓忙接话,“我没有心情不好……嗯,我心情极好,特别好__我是说此刻,哦,此刻!”
那端传来轻柔的笑声。何婷婷何等聪明,心思何等细腻,她相信她自己的判断,当然也相信他对他“此刻”心情的解释。
“我得了个信儿,”何婷婷止住笑,说“《都市建设报》驻兴华记者站已经敲定下来了,可能任站长这两天就去赴任。你听了高兴不?”
“噢呀……挺快的呀!”庄梦晓心里一颤,顿了一顿才答。“高兴,高兴……”声音却听不出是不是高兴,好像脑子里另牵绊着什么却不好表达。马骐他们都明显觉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是高兴,劲儿却不足呀!”何婷婷说,似在和他逗乐儿。
“不,不,”庄梦晓否认,声音却偏弱。
不过他马上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
“你能告诉我派来的站长是谁么?”
“不会让你失望。”何婷婷说,“是个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我说你认识你就认识,确确定定地认识__想想吧!”
“除非是你!”庄梦晓忽然心里一亮,声音颤,“这,这,这……”
“啊呀,我数着呢,你拖泥带水地说了三个`这',还想再说几个么?嘿嘿!”何婷婷轻轻笑着,声音和语调特别好听。
庄梦晓听醉了。
“我不这这这了,”庄梦晓放大声贝,“快说,真的是你么?”
“正是本人,如假包退!”何婷婷也放大了声贝,并用更悦耳的声音问“怎么,欢迎吧?特欢迎吧?”
“啊呀呀,啊呀呀!”庄梦晓乐得蹦起来了。“啊呀呀,啊呀呀!”他不说欢迎,却比说特欢迎还直露得多。这是儿童式的表达,不带一个词,但胜过任何一个词!
“不说欢不欢迎,只是啊呀啊呀,你想吓我吧?”何婷婷在那端笑。
这时,杂志社忽然热闹起来了,一个个都张开嘴喊“啊呀呀啊呀呀”,节奏一致,像支啦啦队在兴奋地鼓劲儿。
马骐恢复了活力,伸过头,朝话唛猛喊
“婷婷,听好了,这是本世纪最有个性、最有深情、最有特色的欢迎词,由庄主编独创!你先招供,你特愿意听吧?”
“呵呵,”何婷婷一笑,“我就知道你在旁边,耳朵伸得老长老长,像个捣乱兔似的!好啦,该说的都说了,谢谢大家的独创的、出色的、世纪级的欢迎词!多谢!多谢!”
大家没听够,还渴望听,可接着传来的是一串忙音。一个个便非常遗憾地长噫了一声。庄梦晓慢吞呑阖上了手机,仿佛在品咂与回味似的,然后立起身,带些儿羞赧地往外走去。马骐鬼得很,琢磨他是要到外边找个地儿偷着乐去。
哎哟哟,你说何婷婷射来的光朿,有多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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