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菡一个怔愣,一抬头就看到狄耀的耳垂颜色变红了,是不堪被众围听,还是池向向太会调情?
狄耀面色不变瞥了眼发笑的朋友,对方接收到他眼底的警告后,立即忍笑对其他人闭了嘴。
他侧了身子从显微镜前离开,也避开围听的同事,到了走廊外,神色才放松。
“这话不好笑,我还有工作,有事尽快说。”
这笨笨的切入点显然被发现了,池向向尴尬的笑了两声,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记不住生日不说,还打扰他工作,她有些落寞的扣方向盘上的皮,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
“嗯?”奇怪她的道歉从何而来。
“对不起。”
“嗯。”狄耀发笑,虽然忙,却打算陪她耗下去,直到说出对不起的原因,好在池向向没让他等的久。
“我不该撒谎,对你说耳朵里的泥巴是巧克力。你生气,想打我,但又舍不得真打,所以,采取大男子主义的床上惩罚方式。别说你没有!我胸好痛。”
一边道歉一边指责他暴力,这就是池向向,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该道歉的人是他自己,因为对她摔下水渠有着后怕,因为她的隐瞒,或许还藏着其他讶异在心中发不出去的火,一齐在她身上发了。
池向向多么无辜,凭什么承受他的暴力?
狄耀想到此,眼角有些泛红,夜里的走廊十分安静,尽头处的会议室因为非工作时间而彻底漆黑着,整个研究所似乎只有他身后的实验室还亮着灯。
他在银色的铁椅子上坐下,胸腔里来来回回响着抱歉的心跳声,池向向听不到,狄耀却没办法像她一样坦诚的喋声说出口,两人静了很久,池向向没有催他,一直乖乖的等着,不是等他的道歉,而是在陪伴。
隔着一重电波,池向向在陪伴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以为她快乐无忧,义无反顾,到头来却只能用这样无辜又小心的方式来与他交心。有什么话不能对身为妻子的女人好好说一说,非逼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向向。。。。。。”只喊了她的名字便说不下去了,狄耀现在才明白,对于在意的人最好一辈子没有对她说对不起的机会,一旦要开口了就发现特别困难,因为道歉不足以挽回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