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的时候,进了一座小城,住进客栈的天字号房,晓晓还云里雾里呢,不过小城真的很美,且有一定的历史人。
,慕容兰舟仿佛不着急南下了,他们在这里住下了,夫子带着她看遍了小城里的碑林,然后赵丰,芍药和元忠三人就来了,这才走陆路继续南下。
到扬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晓晓跟着慕容兰舟遍游江南,寻访了不少名人隐士,四月的时候,往梨花村所在的方向出发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儿玩,便没走官道,尤其临近了便进了山,赵丰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眼瞅就快到了,却下起了大雨。
雨却越发大起来,雨水落下来已经连成了片,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水雾,连路都快看不清了,马车行进困难,慕容兰舟吩咐赵丰跟元忠前去探路,看看有没有备雨的地方。
不一会儿两人回来说,前头不远的半山腰上有个药王庙,虽有些破旧倒能避避雨,药王庙比晓晓想的好,供的三皇的神像虽已破旧不堪,但漏雨的地儿却不多,角落里还有不少干稻草,后殿已经塌了一半。
元忠跟赵丰把后殿坍塌下来的木头柱子,寻了没被雨水浇湿的一截子,用佩刀砍下来劈开,打火镰引着稻草生起火来,烤淋湿的衣裳。
赵丰从车上拿了茶吊子,接了雨水煮姜汤驱寒,晓晓缩在慕容兰舟怀里,手里捧着姜汤,喝了几口就觉身上暖和了起来,她举高让慕容兰舟喝。
慕容兰舟摇了摇头,赵丰递过来一碗道:“爷还是喝些姜汤吧,虽说进了四月,到底还有些冷,又淋了雨,寒气闷在里头可了不得,需的发散出来才是,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呢,估摸咱们今儿要在这儿庙里过夜了,车上的被子都淋湿了,爷若不喝姜汤,恐抗不过晚上的风寒,就算不为爷自己的身子着想,也得顾着姑娘。”
慕容兰舟听了,便接过姜汤喝了,好在准备充足,带了干粮,烤着火几人分食了,半夜里晓晓却给冻醒了。
睁开眼发现一直抱着自己的夫子不见了,身上却盖着他的斗篷,火还没灭,火光下,她发现芍药跟元忠赵丰都不见了。
晓晓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的不成样子,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困难,想喊夫子,发现自己也说不出话。
正着急忽听从外头传来说话声,夹着雨声,听上去有些飘渺,可仔细听也能勉强听清楚,是慕容兰舟的声音:“赵丰,你真对得起主子啊,连下毒的招儿都用了,朱子毓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主求荣。”
赵丰异常害怕,这一路他都在纠结矛盾,他不想做个背主求荣的小人,可他的爹娘,他的老婆甚至他儿子,都在朱子毓手里,他能怎么办。
他扑通一声跪在雨水里:“主子,奴才这一辈子对不住您,来生奴才愿做牛做马报答主子。”
“来生?爷可不敢指望你报答,事到如今,你只告诉我,朱子毓怎么吩咐你的,是让你毒死我,还是让你带回晓晓?”
赵丰咚咚磕了好几个头:“主子您就别问了,是奴才对不住主子,奴才罪该万死。”慕容兰舟却忽然仰天长笑道:“朱子毓爷倒没真没瞧出来,你有这样的城府,既然来了还躲着做什么,莫非不敢见你的夫子了不成,还是说做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觉得愧对夫子的教导了?”
慕容兰舟的一字一句钻进耳朵里,晓晓只觉浑身冰寒,若这一切不是梦的话,小白,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这么做,慕容兰舟已经把江山让给了他,他还要用尽一切手段追杀他,这样的行事未免太不磊落,难道他是怕慕容兰舟再回去夺他的江山,亦或是对夫子的记恨,始终不能释怀。
正想着便听见小白的声音传来:“夫子?慕容兰舟你真敢以朕的夫子自称,你是窃我大夏江山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朕不过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朱子毓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费了这些力气策反赵丰,不就是为了晓晓吗,我不过一时不查中了你的奸计罢了,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慕容兰舟若绝命在此,那就是命,谁也不怨,却有一句话要说在前头,即使我死了,晓晓也不是你的,在她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懦弱无用的小白,而你根本不配杀我,不过就算死,爷也得先收拾了这个背主求荣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赵丰啊一声惨叫,接着就乱了起来,一个人喊了句:“慕容兰舟跑了……”
“追,给朕追,追上了格杀勿论,回京的时候,朕要见到脑袋,不是慕容兰舟的就是你的。”
明明是是小白的声音,听上却如此冷酷阴鸷,光听晓晓都觉着冷,不,这不是这真的,外头那个阴狠毒辣的人不是小白,小白那么温柔善良,他甚至不舍得伤害溪水里的鱼,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如此狠毒的事。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近,晓晓努力睁大眼睛等着,等着是自己听错了,等着证实这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可却看见了小白的脸,如此真切,如此不容错辨,他弯下腰把她抱进怀里,黑色的大氅蒙住她的头脸,她听见他说:“大妮我们回宫……”
☆、第77章
“姑娘这是何苦呢,人都没了,您纵然再伤心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忘了丞相,以您跟万岁爷的情份,在这紫禁城里,还不宠冠后宫吗,万岁爷虽说封了后宫,却后位虚悬,多少大臣进言催着皇上封后,皇上只是未应,说到底儿,还不就是等着姑娘回心转意吗,姑娘跟万岁爷这么僵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难道要一辈子不说话儿了,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事儿上却糊涂了……”
福安苦口婆心的劝了小一个时辰,嘴都说干了,可就是连点儿回应都没有,晓晓坐在哪儿,头都没抬,一心做着手里的针线。
福安就奇怪了,这宫里头谁不知道,乾清宫御前的晓晓姑娘,若论聪明伶俐,谁都比不得,可要说做针线,那真是个人就比她强,宫里这些年,啥时候见她拿过针呢,可自打被皇上带回来,不知着了什么魔,就做上针线了。
前头两天一句话不说,茶饭怎么端来怎么端出去,也不见睡觉,人都脱了形,在那么下去,这条命恐都保不住了,万岁爷实在没招儿了,昨儿下了口谕,姑娘再不吃不喝,跟前伺候的宫女,太监,嬷嬷,连御膳房做饭的御厨,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杀头诛九族。
昨儿呼啦啦在外头跪了乌压压几十个人,头不知磕了多少,那血把地上的青砖都染红了,末了,姑娘终是吃了一半碗粥,喝了两口参汤,保住了她自己的命,也保住了宫里上下奴才的身家性命,。
当奴才不易,宫里的奴才更难,主子间斗气儿,奴才就做了筏子,其实,福安真觉着晓晓这么拧着没用,前些年没瞧出来皇上的秉性,那是压着呢,外头慕容兰舟把持着朝政,把皇上当成傀儡圈禁在宫里,万岁爷除了忍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