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四角天空再大也是囚笼,乔家村的屋子再小对他来说,也是世外桃源,只要有大妮,无论在哪儿都比这宫里强。
可他走不脱,慕容兰舟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自己是他摆在皇位上的傀儡,如果没有大妮,当一辈子傀儡也无所谓,但现在他想争一争,他自己能过这种日子,却不希望大妮过,他想让她活的自在,活得快乐,为了她自己也必须争,慕容兰舟本事再大,也是一个人,自己即便一无所有,只要是皇上,手里便有了筹码,可这筹码必须用自己的清白去换,小白不乐意。
他想过很久,唯有装病,这种病装起来很容易,小白早就发现,自己对别的女人没有反应,从去年他就发现了,也是从去年他开始做春,梦,梦里的女人从不会有第二个人,梦里的景象是他迫切想往的,如果可能,他恨不得每天都做那样的梦,每当这个时候裤子总会湿一大片。
这事儿他瞒过了晓晓却没瞒过挽香,挽香负责他的衣裳,每天换下来都从她手上过,这样的事儿自然瞒不过她。
挽香有了心思,就在自己面前晃,有时候还会蹭自己一两下,面对这样的勾引,小白发现自己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可到了晚上一梦见晓晓,哪怕是个背影都觉得血脉贲张,他肖想她很久了,可她根本没把自己当男人,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她,却面对她,身体的反应有些过大。
刚那一瞬,不是自己松开的快,恐怕给她发觉了,或许已经给她发觉了,小白搂过一个抱枕压在身下,期望她没发现刚才的变化才好,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她。
晓晓愣愣看着躺在床里头的小白,想着刚滞留在自己手里最后的触感,忽然高兴起来,推了他一把,兴奋的道:“那个,小白,你别难过,我觉得你的毛病不大,你哪儿有反应,回头我跟我干爷爷商量商量,寻个人来给你好好瞧瞧,或许吃两服药就好了呢,至于春桃的事儿,咱们先瞒着,不叫外头的人知道,该选秀还选秀,没准等那些秀女选进来,你的病也治好了,啥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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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索性把头都蒙在被子里,半晌闷闷的说了一句:“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晓晓心说我知道怎么办啊,治不好就只能治不好呗,干不成这事儿,天也不会塌下来,赶明儿他把朝政扒拉回来,过继个堂叔伯侄儿啥的在膝下不一样吗,反正事儿出了总得解决,这么撂着也不成啊。
不过,这是实在没辙了的法儿,目前还没到那一步呢,刚自己手上那感觉,就算他有毛病也不大,这事儿说难治也不难治,没准瞧见个可心意的美人,一下无药自愈了也未可知。
这么想着,就俯身过去,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治不好也没人敢说你什么,你是皇上,忘了吗。”
小白给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头发蓬乱乱的顶在脑瓜顶儿上,跟鸡窝似的,这形象别提多*了。
晓晓想笑,一琢磨自己这会儿笑出来,不定他又钻回去了,忙极力憋着,可那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弯了一个弧度。
两人常日里在一处,她一个眼神小白都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这会儿如何瞧不出来,遂不满的堵了嘟嘴:“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肯定嫌弃我了。”
晓晓急忙正了正脸色,举起右手:“我真的不嫌弃你,我发誓。”朱子毓这才满意了,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问她:“这么半天不见你,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忽想起来什么,道:“哦,我知道了,今儿是夫子授课的日子,今儿讲的什么,你快与我说说。”
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儿,晓晓摸了摸鼻子,心说这瞎话可怎么编,自己今儿陪着夫子下了半截棋就闹了个不欢而散,哪授什么课了,遂胡乱道:“夫子身上不好,没讲什么新课,我瞧他怪难受的,就回来了,半截遇上个相熟的老乡被拉去说话儿,说着热闹就忘了时候。”
小白目光一暗,低声道:“想夫子教了我三载,我竟连个拜师礼都未行过,着实对不住他,如今他病了也不能探视,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这个弟子当得着实不像话。”
晓晓抿着嘴半天不言语,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儿她如今是越想越觉着自己做差了,两下里瞒着,早晚一天揭开,到时候,这两人会怎么样,她自己都不敢想。
小白说了半天不见晓晓应声,便瞧了她一眼,才发现她愣着神儿呢,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床前的灯罩子,抿着一张小嘴,不知道琢磨什么呢,眉头都皱了起来。
小白寻思许是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以往他只觉晓晓想什么,自己一瞧就能猜出大概,如今却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想想自己又不禁摇头,莫说她,自己不还一样有了旁的心思,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头来。
小白的目光也顺着缓缓下滑,落在她手上,她这会儿两只手交握着放在膝头,晓晓的手生的好看,手掌纤长,指骨匀称,伸展开,十根手指嫩如葱白,跟别的宫女不一样,她不喜欢留长指甲,稍一长就剪了,十根指头便有些秃,却也不难看。
小白恍惚记着在乔家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家里活计多,打草,喂鸡,烧火,她又淘气,姑娘家没个姑娘样儿,爬树,摸鱼,掏鸟窝,什么不干,手上弄的粗剌剌的,可握住手里却跟现在一样温暖,那种暖能直暖到他心里去,让人怎么也放不下。
如今这双手长大了,不仅能带给他温暖,还有别的,刚才他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哪儿的时候,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扑腾出来了,咬着后槽牙,才把那种几乎要爆出来的反应压下去,他不能露陷,他要一点一点儿的把她抱在怀里,再不松手。
就是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么想着,心里不免有些急迫,一伸手抱住了晓晓,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小声在她耳边道:“今儿晚上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晓晓早就习惯了他这个黏糊劲儿,反正只要一有空,傻小子就对她又搂又抱的,至于两人睡在一起,也不算稀罕事儿了。
一开始晓晓死活不想陪他睡的,好歹自己是个女的,就算亲姐弟,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也不合适,更何况自己跟小白呢,虽说龙床绵软舒服,身边儿躺着个傻小子,也别扭。
可这小子就开始梦魇了,连着做恶梦,她就是回去了,半夜也得给折腾回来,熬的她都快崩溃了,最后实在没辙,借着值夜的名头,留了下来。
论说值夜没宫女什么事儿,都是太监的差事,可这不没辙了吗,晓晓就扛了,说是值夜,可外头的毡子垫她可没睡过,她睡的地儿是小白的龙床。
有时候晓晓都觉自己挺有造化的,龙床是一般人能睡的吗,可她就睡了,还不止一回,一开始真睡不着,因为傻小子太黏糊,睡在一块儿也不老实,非得搂着抱着她不可,冬天还好,到了夏天,简直就是受罪。
好在他没两天就好了,过后自己仍回了自己屋,可他这毛病三五不时的就会犯上一回,自己睡龙床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到如今都数不清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