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番计量,嘴里痛快的应了一声,伸手把晓晓扶了起来道:“你这声爷爷,杂家也不能让你白叫了。”
说着从袖子里寻出个红布包来递在筱筱手上:“你这丫头平日打扮的也忒素净了些,虽说宫女的衣裳都有规制,戴上一两样儿首饰也不妨,这样才像个女孩儿家的样儿。”
晓晓眼睛都睁大了,嗖嗖直冒小星星,心说真是那句话,运气来时挡都挡不住,自己这算不算走了狗屎运啊,攀附上这位大内总管,在宫里头基本就能横着走了,还有镯子,啥镯子啊,金的,银的,玉的,玛瑙的……值多少钱……
晓晓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银子,却也不好意思当着李进忠的面儿打开,李进忠倒笑眯眯的开口了:“你戴上爷爷瞧瞧。”
晓晓眨了眨眼,心说这老太监倒是演技派,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要是搁现代,除了自己亲爷爷,谁让自己当孙子,晓晓能上去抽死他,可这是古代,她还衰的穿到了个小村姑身上,一无钱财,二无背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稍有差池,小命就交代了,小白能指望吗,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呢,所以拍马屁当孙子是必要的。
晓晓早就想通了,想在这万恶的旧社会保住小命,头一样儿就的不要脸,拍马屁装孙子都是必备技能。
退一步说,这宫里不知多少人巴望着当李进忠的孙子呢,自己是运气好,不知怎么就入了他的眼,从今往后顶着李进忠的名头,就算不能混的风生水起,至少小命有了一定保障,这个孙子当得怎么想怎么值。
想到此,晓晓心里那点儿属于现代人的自尊只稍微冒出了点儿头,就嗖一下没影儿了,打开布包一瞧,也不免有些失望,是一只赤金虾须镯。
其实晓晓也不大懂这些,她的想法镯子就是镯子,搞这么多名儿也是镯子,可当初看红楼的时候,看到虾须镯那一段,不知那根儿筋搭错了,就非想看看到底什么样儿,虾米须子多细啊,就算是对虾的虾米须,也细的跟头发丝儿似的,这样的镯子能戴吗,戴的住吗。
正好一个她爸的朋友开金店,她就找去问了问,才知道虾须指的是金子拔了细丝儿,至于镯子,是几股拧在一起编成的,对头镶一颗珍珠或玛瑙宝石的,用不了多少金子,值钱的不是金子是工艺。
有这番前因,晓晓这一打眼就知道是虾须镯,且这只虾须镯做工粗糙,不像宫里的东西,倒像民间的小作坊出来的,对头那颗珍珠也不大,想来年头不短了,都有些氧化。
晓晓是怎么也没想到,李进忠这么个大内总管,会拿出这么一只镯子来当见面礼儿,虽心里失望,脸上却仍堆起个大大的笑,忽听李进忠道:“这还是当年淑妃娘娘的物件呢,娘娘刚进宫时也是你这般大,后来主子一步步封了妃,杂家在娘娘身边儿伺候,赏赐的物件来来去去的,杂家也记不清了,只这个镯子,杂家倒是记得真真,是娘娘从家里头带来的,今儿爷爷把这镯子给了你,望着你也能跟主子一般,时来运转。”
李进忠嘴里这位淑妃娘娘,晓晓也听说过一些,郑贵妃进宫前,数着这位得宠了,从宫女一步一步升到妃子,顺风顺水,可惜后来郑贵妃一进宫,这位就失宠了,末了郁郁而终。
这见面礼给的,还时来运转,晓晓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该说晦气才是,她可不想跟那位淑妃娘娘一样忧郁而死。
不过貌似自己跟人家没有可比性,虽同为宫女,人家能勾皇上啊,自己呢,想到小白那傻小子,晓晓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就是个儿童啊,小白这年纪在现代还欢乐的过儿童节呢,当自己弟弟都嫌小,勾个屁。
再说,这种事儿自己根本没有天赋啊天赋,说白了,自己就不是当狐狸精的料儿,当个跋扈的姐姐倒没问题,虽说觉着不可能,可未来的事儿谁说的清呢,万一有朝一日小白把慕容兰州干下去,把大权抓回来,自己可以让他封自己个公主啥的。
‘
晓晓不由自主想到历史上那些面首三千的公主,忽觉着自己的人生或许不是一抹黑,还有一丝丝希望,前提是自己的保住这条小命。
想到此,晓晓把镯子戴在手腕子上,有那么一瞬,李进忠有些愣怔,透过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儿,仿佛瞧见了昔日的淑妃娘娘,刚进宫那会儿也这般活泼,只若论机灵气儿,却不如这丫头。
祖孙名分定了,李进忠吃了口茶就开始说正事:“刚相爷吩咐杂家,挑四个御前伺候的大宫女。”
他刚提了个话头,晓晓眼珠子就转了几转,心说刚在暖阁里头,慕容兰舟就说让自己去伺候小白,偏偏给小白拒绝了,她正因这个生气呢,不想李进忠又提起来了,莫非他想抬举自己。
这么一想,就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这老太监要认自己当孙女儿了,在这个皇宫里,人跟人的关系异常现实,没点儿想头谁抬举谁啊,这老太监一定是瞧着刚小白留下自己说话儿,觉着押自己这个宝赢面大,才如此的。
慕容兰舟虽握着国事大权,可这内宫之中,还是得李进忠说了算,小白这个皇上也做不得主,故此,这御前大宫女的差事自己绝对有戏。
刚想到这儿果然就听李进忠道:“杂家想让你过去伺候皇上,丫头可愿意?”
哪还有不愿意的,正巴不得呢,晓晓遂甜甜的一笑:“筱筱知道爷爷都是为着孙女儿好,筱筱都听爷爷的。”
李进忠点点头,心说这丫头就是可人疼,这话儿说的听着心里就舒坦,李进忠站起来一脸笑的走了。
李进忠刚走,丁香跟新巧就回来了,把领来东西归置好,刚坐下,前头福寿就来叫茶,晓晓琢磨,不定是小白怕自己生气,寻个借口让自己过去。
晓晓虽说生气不想去,却也没辙,谁让自己当得就是这差事呢,只能端了茶盘子,不大情愿的跟着福寿去了。
刚走到廊下,忽想起自己擦的药还是福寿从御药房弄来的,还没谢他呢,便提了句:“那天是你帮我弄的伤药?”
晓晓是想提起来谢谢他,谁知福寿这小子瞥了她一眼撇撇嘴道:“模样儿生的差就算了,回头落下残疾成了跛子,以后出了宫也没人要,我这就是日行一善。”
这小子嘴里就没好话,回回一张嘴都能把晓晓气的头顶冒烟,晓晓气的甩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觉着这小子就是为了气自己,自己越生气他越得意,不能让他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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