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清感叹道:“敢情你不知道白地镇出了什么事。”
小皇帝哼笑一声,没答话。
谢冬清坐近,问她:“我说小陛下,你知不知道梅阁为何会到白地镇去?你不觉得奇怪吗?突然派梅阁去白地镇。”
小皇帝闭上一只眼,懒懒道:“母后派去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母后为何要派他去白地镇?”
小皇帝突然睁开眼,紧紧皱着眉盯着谢冬清看,好久之后,才问:“你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跟朕讲讲。”
谢冬清道:“我知道全部,但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梅阁的状况。”
小皇帝挑眉:“敢跟我谈条件?”
“为何不敢?”谢冬清笑道,“大不了一死,我又不怕死,死了之后,我还能再活过来。再者说,你有要听的,我也有要听的,我俩公平交易,这就是个生意,你做生意不谈条件?”
小皇帝眼中多了些光彩,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软软的声音也变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欣赏你这样的人。”
她坐近了些,说道:“他们现在正在给梅阁定罪,你是还妄想着能救出他吗?”
“自然。”
小皇帝摇头,有几分幸灾乐祸,也有几分遗憾,说:“可惜了,梅阁必死无疑。不过朕很想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救他,说说看。”
谢冬清也不慌,镇静问道:“为何要说他必死无疑?你就是皇帝,定罪也需要讲证据。证据确凿,才可定罪。你倒是说说,梅阁犯了什么罪,可有证据证明他有罪?”
小皇帝眯眼道:“要证据不难,真真假假加一起,就能给他定罪。就算他无罪,找来证人,都说他有罪,他还能不认罪?”
谢冬清喊道:“你们这是在公然污蔑?!你其实知道他是无罪的,是不是?”
小皇帝却笑道:“这么多年在朝为官,你看哪一个是干净的?朕有时候放眼望去,整个天下都是如此,既如此,你又如何敢肯定梅阁是无罪的?”
谢冬清听到这种普天之下皆有罪的说法,只想扑过去挠她。
小皇帝弹了弹衣袖,悠哉道:“白地镇的事,只是个开始,依朕看,朕的这个丞相恐怕要背上所有罪名,彻底无法翻身。”
谢冬清恶狠狠盯着她,开始磨牙。
小皇帝语气依旧:“母后已将白地镇的事告知天下,这么做是第一步,即毁了梅阁年少成才为官清廉的名声。之后等他的,还有皇兄当年的冤案。母后要翻案给楼将军看,稳定军心,所以,不久之后,母后恐怕要把造伪证杀皇子杀审讯官的所有罪名,都加到梅阁身上。”
谢冬清被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吓得不轻:“你原来知道你皇兄是被冤枉的?”
小皇帝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带着超越她年纪的沧桑:“怎会不知?可朕不能说。”
谢冬清用力砸了下眼前的栅栏,骂道:“小混蛋,你全都知道还要亲手送梅阁去死?!”
小皇帝轻笑道:“小心朕割了你的舌头,翻案后,把梅阁扔出去背罪名,稳住楼将军,从大局来看,这么做其实很划算。”
“划算?”谢冬清恨得想咬人,气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大喊道,“我不在乎你们的政权稳定江山大局,我在乎的只是他的命!为了你的朝局稳定,把我最在乎的人扔出去顶罪,你不心疼我心疼!他在你们眼里是个可以随时牺牲掉所有,可以替你们背上千古骂名冤死的棋子,但在我心里他是个人,是我最在乎最喜欢的人,别特么用你心里最重的东西来牺牲我最爱的人,政治皇权又算什么,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如!就算在梦里也不能!”
小皇帝脸色平静,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谢冬清掰着木栏杆磨牙:“啊啊啊!气死我了!”
“又有何办法,朕才刚登基,为了大业稳定,不得不这么做。”小皇帝道,“你当朕心里好受?再怎么说,他也是朕的老师,朝中诸臣,也就他朕还能看上眼。”
谢冬清暗骂一声,“你放我出去,我去找长宁公主,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长宁公主比你有用!她承诺过我,要救梅阁。”
小皇帝轻轻噢了一声,笑出声:“长宁姑姑?你让她如何救?让暗门的人把梅阁劫出大狱吗?到时候楼将军会怎么认为?朕一边说要查案,一边又命令暗门侍卫劫走囚犯,若如此行事,人心必乱。长宁姑姑也不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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