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悔作为望山派的代表,被安排到了左手边第二个位置,谢冬清坐在他对面的席末,正在托腮发呆。
张不悔脸上带笑,与旁边连海派的掌门交谈甚欢。
他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席末的谢冬清,瞧见她发呆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平阳侯来了。
是个面色发青,留着两缕长胡须的中年男人。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平阳侯道:“多谢各位英雄好汉给姜某这个面子,今日我们只喝酒,不谈其他!”
在座的人端起酒杯,齐道一声:“干!”纷纷仰头喝干了第一碗酒。
落座后,宴席才正式开始。
谢冬清秉着只吃饭不说话的原则,认真地往嘴里扒饭。
她坐在最末,按理说,她应该主动端起酒杯一个个给旁边的人敬酒。但她并不想认识人,只想吃完饭,参加完聚义会就回谢刀门。
明面上看,聚义会是聚集江湖各个门派,各方好汉,然而,实际上,聚义会只是四派五门的聚义会。
因而,聚义会不过就是四派五门的人,聚在一起商量要不要打无情教,怎么打,出多少人多少钱,要不要结盟,谁来做盟主指挥大家这些问题。
像谢刀门这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小门派,其实来聚义会就是给四派五门捧个场叫个好而已。
谢冬清吃得很慢。
她一直在观察着月亮的位置,计算着时间,不能太早离席,显得没礼数,但太晚了也不行,显得她贪吃。
等月亮悬在树冠上方时,谢冬清起身离席。
正在与平阳侯交谈的张不悔看到她离席,停了下来,目光追随着她,等她身影完全消失在路尽头,他才收回视线。
平阳侯问道:“那就是谢刀门的谢冬清?”
“正是。”
“夜中梅在她身上?”
“是。”
“那个预言……可信吗?”
张不悔缓缓露出笑容,凑到平阳侯耳边,悄声说道:“我们白骨楼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
谢冬清脚步匆匆,到厢房门口时,又放轻了脚步。
她一点点推开门,侧身进来后,又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然而还未等她转身,就听梅阁说道:“怕吵醒我吗?我没睡。”
谢冬清蹦了一下。
梅阁手上端着一方小烛台,身上披着外衣,站在里间的门口。谢冬清捂着心口道:“我在外头没看到烛火,以为你睡下了。”
“没有。”梅阁说道,“睡不着,在等你回来。”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久,谢冬清道:“……睡吧,我回来了。”
“谢冬清,聚义会过后,我们快些回去。”
闻言,谢冬清抬起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我不在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有人刁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