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离掐着辈分算了算,忽然抓住重点:“按这么说,两国都和前朝有血缘关系,那殷磊得算是咱们俩的表兄吧?”
翁昭容做了个“嘘”的手势,道:“怎可直呼皇帝的名字……虽说是表兄,但两国交恶已久,这话不可当众提起。”
卫将离觉得很新鲜,想一想皇帝不记仇这性格倒是和她挺像的,看来是真有点血缘关系在里面。
正说着,忽然一个宫女进来通禀——
“娘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哎呀表侄子来啦~
卫将离从小就没怎么和真正的家人在一起过,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很快就进入了和蔼长辈的角色,道:“快请进来,这儿有煲好的补汤,来多喝两碗,多长个儿。”
翁昭容一脸愕然,她只知太子从夏宫回来了,不知竟然已经和卫将离这么熟了。
太子真的跟他爹很像,玩熟了之后就好像认识好多年了一样,行了礼后直接亲热地坐过来道:
“今天早上便想来看您了,可父皇又让我去太傅那儿领作业,熬到现在才得空。您的伤还好吧,听闲饮哥说若是您年轻的时候,别说刺客了,千斤的熊罴都能空手锤死呢。”
……那还是人?话说太子什么时候和闲饮这种江湖客混熟的?
翁昭容疑惑间,卫将离已然切换到绿林好汉的模式。
但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但卫将离并不是个好汉,她非常喜欢提当年勇,如今被少年人闪亮亮地崇拜着,顿时觉得找回了尊严,心花怒放道:“千斤的熊罴算什么,有一回跟你闲饮哥哥还有几个兄弟去捣毁了一个寨子,随后便提了那寨中的好酒要开庆功宴。可你闲饮哥哥挑嘴,非要吃虎肉配酒,一番划拳下来我输了,喝了三碗鹿胎,去了林子里。走了小半刻,便闻一声虎啸,那林子里蹦出两条吊睛白额大虫……”
翁昭容:“娘娘。”
卫将离也是兴起,没能接收到翁昭容的信号,道:“玥瑚麻烦你再盛一锅排骨汤来,我看他也饿了。”
翁昭容:“……是。”
太子正听得眼睛发直,摇着卫将离的袖子想继续听,卫将离便继续道:“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那两虎一前一后向我扑来,好在我轻功过人,脚上一发力便跃向旁侧的老松上,看准了时机,一掌拍在那公虎后脊处,顿时那老虎骨碎筋折。”
太子:“啊,公老虎好弱!”
卫将离道:“你若时常打猎,便知宁惹公虎,莫惹母虫。公虎一断气,那母虫更凶,铁鞭似的尾巴扫将过来,我当时酒未醒,一时不察便被扫倒在地,母虎便扑到了我身上,血盆大口就向我的头脸咬来。”
太子又惊叫了一声:“那你还活着吗?”
卫将离顿觉这孩子遗传自他爹的智商也是让人担心:“……你觉得呢。”
太子迟钝了两息,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皇帝刚从天慈宫回来,一脸阴沉地踏入扶鸾宫时,便听见卫将离的声音——
“……我当年五百斤的石锁扔得跟玩似的,又何惧那母大虫?两手一发力,抓住那母虎的上下口,就这么一撕,便让我扯得下巴脱臼。那母虎痛极发狂,又想拿钢爪来拍我,好在我当时比那母老虎还狠,没让它一爪撕得开膛破肚,反而五指成爪,一把将那母大虫的心窝掏了个对儿穿——”
卫将离说到这儿,觉得不太适合跟青少年人讲得太过详细,咳嗽两声,道:“不过酒醒后还是发现自个儿被挠伤了,你看我胳膊下面这条红道儿,就是那母老虎抓的,小朋友不要模仿哦。”
“啊啊好厉害!”
皇帝第一反应就是卫将离那水平都能上京城西坊的红莲苑说书了,第二反应觉得卫将离此人太血腥,还是让儿子少接触一点比较好。
可打眼一看,他儿基本上已经和小脑残粉没个两样,而卫将离已经开始教坏他儿子了——
“你若想像我一般手撕老虎,我便传你一本‘黑虎掏心爪’,名字听着挫了点,但比我的诀还是酷炫很多的,以后维护两国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呀好呀!那我要练多久才能练成你这样呢?”
“晚是晚了点,我这是童子功,八岁就开始扎铁板马桥,你想达到我这境界,除非跳崖不死遇世外高人传功吧。”
太子认真问道:“那什么样的崖下面会有世外高人呢?”
“这个悬崖是有讲究的,你看……”
皇帝觉得再不出声儿子就要被导入歧途了,当即大喝一声:“不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