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王府,不同的王爷,在心里发出了一样的感慨,不过是个傻子而已,他何德何能!
某地王府。
“哦?”一袭长衫华服的王爷,坐在水榭之中,凭依着鹅颈靠椅,看着地平的水面,偶尔撒一把鱼食进去,逗弄着在碧波荡漾中徜徉的红白锦鲤,欣赏着它们艳丽的体色,变化多端的斑纹,从水中洒脱的游过,留下一道道优美的水痕。
在水榭中央的石桌前,单膝跪着一高一矮两个手下,高的有一身腱子肉,矮的有一张娃娃脸,是一对看上去反差极大的组合。
壮汉学文人着青衫,却弄个的有些不伦不类,他焦急道:“殿下,听说连东海的那位这次都有意要回京看看了呢。”
东海的那位,说的当然不是龙王三太子,而是东海王司马越,一个少时就有很好的名声,极善于收买人心的王爷。他曾在东宫当过太子司马衷的讲学,对这位当今圣上的底细知道所知甚深。说司马越没有所图,大概只有傻子会相信。
晋惠帝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一脸真诚的对嵇绍说:“朕当然信元超啊(东海王的字),他可好啦,以前经常陪朕玩,还给朕写太傅留下的课业。他想回来,就回来吧。”
——果然只有傻子信。
远在他地的王爷,专心致志的喂鱼,没再说话,只是皱起了眉。
“殿下!”壮汉再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至于施舍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壮汉很是急迫。
王爷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他对跪在一边的娃娃脸道:“我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娃娃脸这才笑眯眯的给了旁边不懂得看王爷脸色的壮汉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缓缓道:“是真的,据说卫郎君可宠那只猫呢,还带去了太学,比宠他兄子还甚,成了新的跟宠。”
王爷拍了拍手,终于放弃了继续喂鱼,改为看着娃娃脸:“什么品种花色的?”
“据说卫公子说是什么中华田园喵,没什么品种,就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大花猫,吃的油光水滑的,又懒又馋还胖,一看就是在养祖宗。”娃娃脸是狗派,对猫这种娇贵又不知道感恩的玩意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哦。”王爷点点头,痛快决定,“那咱们也养一个吧。”
“……”
王爷起身,再也没看那一池子刚刚很喜欢逗弄的锦鲤,仿佛对它们就是这样顿时失去了兴致,没什么理由。一如他听说卫玠不再走哪儿到哪儿的带着他的兄子卫崇之后,他就也放弃了走哪儿到哪儿都带着仆从的小孩。
王爷就这么走了,壮汉傻了,娃娃脸却已经习以为常的站了起来,吩咐王府的下人道:“把那池子里的鱼都处理掉吧,没用了。哦,那条最黑最肥的我要了,尝尝价值千金的鱼食什么味道。”
“尝尝?”壮汉不可思议极了。
娃娃脸警惕的看着壮汉:“小黑是我的,我不会分给你。”
壮汉:“我不吃,只是奇怪……”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娃娃脸哼着愉快的调子走了,心想着,这些从外面回来的就是少见多怪。可真够笨的,卫家郎君不养鱼了,有了新欢。王府的新主子大概很快也要换一只大花猫了。
卫府的主子团爷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摆摆尾巴,再次舒服的晒起了太阳。
……
叛乱镇压的最快的,不是成都那边叛乱已经蓄谋已久、卫璪也已等待多时的李家,而是之前已经被打败过一次、孤立无援,纯属为了报复而鲁莽行事的匈奴人。
欧阳太守一雪前耻,在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内,就立下了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战功。与之前的不察之罪功过相抵,不奖励,也不惩罚。只是在石崇的运作下,又重新从冯翊调了回来。
欧阳建实在是不太是个做太守的料,全家一直认为他还是乖乖在京中和裴頠搞歪理学说比较合适。
欧阳建也没矫情,在得到调任后,二话不说就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师,因为……他真的好害怕啊QAQ哪怕赢了,也好害怕啊,那些匈奴人的胳膊都有他的腿粗,这辈子都不要再去那种野蛮之地了,嘤嘤嘤。
栆哥那种巴不得盼着隔壁打仗的世家子弟,毕竟还在少数,没几个会比栆哥更奇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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