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对,怎么了?
父亲告诉我,说林雪把我的银行卡和密码给了他,并且对我十分的关心,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问我是否有跟家里联系过。
说完这些,他问我能不能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那姑娘?
父亲对林雪的印象十分不错,许是与我失联的这段时间里,林雪给了他许多的安慰,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雪。
不是我信不过林雪,而是我担心罗平那个家伙会顺藤摸瓜,找到我这儿来。
谈完了我的事情,我发现屋子里只有我父亲一人,就问老弟呢?
父亲有些不自在地说去老家玩了。
我们老家是东北的,我爷爷是当年的南下老干部,只可惜后来嗡嗡嗡的时候被打倒了,再也没有起来过,虽说后来反正了,不过也没有活几年,而我父亲则十分硬气,并没有接受组织的安排,而是在县焦化厂里做了一个普通工人,一直到下岗。
据说我爷爷那一辈有许多老关系,老家也有一些亲戚,不过父亲出于清高和当年的怨恨,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
这些也都是听我母亲说起的,她生前有事没事总是唠叨,说我父亲但凡有点儿活动能力,也不至于如此。
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若是我父亲不是一个下岗工人,而是一当官的,我也未必需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去,漂泊如浮萍,不过后来成熟了,也慢慢明白了他内心之中的坚持。
男人最值得依靠的,还是自己的肩膀。
我知道老家在东北,也知道那儿有些亲戚,不过还是有些不满,说他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复习,乱跑什么?
我之所以生气,不为别的,而是想着我若是死了,弟弟又考不上大学,叫父亲怎么办?
父亲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事,简单讲了两句,便也不再多言。
我看得出来,父亲当年的清高已经被这么多年贫困的生活给磨砺得棱角全无,之所以如此,恐怕也是为了我们两兄弟的前途和未来,所以便不敢再刺激他,闭口不言。
当夜我睡在自己和弟弟共同的床上,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香。
这是我逃亡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觉,一直到次日傍晚方才醒来,而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我,并且给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都取了出来。
他知道我回来一趟,马上又要离开,所以才会如此。
我是挺需要钱的,不过只拿了一万,当做路费,其余的让我爸留着,当做老弟以后的学费。
吃饭的时候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瞧见我这利索劲儿,一脸愁苦的父亲终于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本以为你会瘦很多,没想到你还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看到这个,我就放心了。
我胖了么?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肚子,这才意识到并不是我胖了,而是我显怀了。
肚子里面的蛊胎,已经四个多月,渐渐凸出来了。
我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也不想地做了两天宅男,终于耐不住对师父南海剑妖的焦急,准备离开,临走前父亲执意要我把钱全部拿走,我说不要,他突然急了,说你老弟未必用得着这钱。
我皱眉,说你不是说他成绩还不错,一定能够靠上重点的么?
父亲这才没有再劝。
离开家之后,我总感觉父亲的表现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楼老巷,想着自己这辈子未必能够再回来,眼泪水感觉又要涌出来了。
离开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我之前跟这几天在彭城的慈元阁少东主有约过,所以径直前往人民广场,他说他在哪儿等我。
到了人民广场的时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少东主,因为他旁边有一个光头胖子挺刺眼的。
那光头胖子看着年纪并不大,脖子上吊着一大金链子,膀大腰圆,不知道什么来路。
我走到少东主的面前时,他笑容满面地跟我介绍,说王明兄弟,你来得正好,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一字剑……
我眼睛一瞪,什么,这就是一字剑么?
不是说他已经成名了三十多年,怎么这副德性?